楊局長是本地人,家族龐大,姻親眾多,十裡八裡都是沾著點遠親的,他隻要隨口說一句,錢還是放在自己手裡更放心,謠言就像病毒一樣,不僅傳到四麵八方,還謠傳成了郵電局公然欺騙人民百姓,坑大家夥的血汗錢。 甚至有之前辦理的儲蓄業務的老鄉來鬨,婁燕妮什麼也沒說,但凡來鬨著退存折的,都給他們辦理妥當。 “彆太著急。”周末回到大院,哄完沒事睡覺後,婁燕妮還在書桌前寫材料,韓凜趁她想事的時候,給她揉肩膀。 婁燕妮握住他的手,閉目享受這難得的放鬆,“突然覺得編製內特彆沒意思,勾心鬥角得厲害。” 勾心鬥角還隻是其中之一,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就像現在,她一直不願意,卻又無可耐何地成為了權力鬥爭漩渦裡的一枚小棋子。 婁燕妮現在做的,就是讓自己變成一個有份量一些的棋子,不至於被絞碎,最終能夠全身而退。 “要是實在太累,就回家,我養得起你。”韓凜力道剛剛好,微微有些痛,更多的是舒服,婁燕妮都有些犯困。 聞言,她不禁失笑,“你有三個兒子一個閨女,以後還得娶媳婦嫁閨女呢。” 韓凜養她們一家六口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大半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婁燕妮覺得手裡還是要有錢才行,而且要有許多的錢,才可以。 因為家裡的原因,婁燕妮一直都知道錢的重要性,所以她一直有儲蓄存錢的習慣。 大學期間,她用自己的手藝賺了些錢,再上韓凜的工資,而且分配工作後,家裡有兩份固定的收入,婁燕妮一度以為足夠了,但是從婁奶奶摔斷腿起,幾乎一個月不到的時候,家裡的存折上的錢,瞬間就縮水了大半。 雖然有韓凜每個月的收入頂著,她也馬上上了班,但是家庭生活的開銷,很多都是看不見的,且孩子們的吃穿這些,也是不能縮的。 隋麗芳重病,需要的錢就跟無底洞似的,前些天同韓卓通電話,說是手術挺成功的,現在已經被接回家去休養,聽說之後還要持續治療,要複查,這些都需要錢。 當然婁燕妮夫妻能幫的都幫了,再多也拿不出來了,不過韓家的條件到底不是一般人家,渡過了最艱難的手術期,後續的不必太過擔心。 還有婁奶奶摔斷腿這事,雖然因為婁奶奶年紀大了不能手續,但該花的錢一分也不能少,也就是現在是她和婁靖平,婁竣林都有工作,她還有韓凜作後盾,她們家才有了一定承擔風險的能力。 要是放在幾年前,家裡人哪怕是小病一場,都能把家裡逼向絕路。 “那也能養得起你們,咱們隻要負責把他們教好養大,以後他們想要什麼,得自己去拚。”韓凜的一切都是自己拚來的,他一直想做一個負責任的父親,但不代表他要事無具細,替孩子們全部考慮周到。 小哥倆出生的時候,韓凜就做好打算了,孩子要能讀書考軍校最好,要是學習不好,就麻溜地給他進部隊自己拚去,閨女的話肯定要寬鬆一點,至少她以後想學什麼做什麼,看她喜歡就成。 婁燕妮笑,回握住韓凜的手,“好。” 難得休息一天,婁燕妮寫計劃到深夜,第二天晚起了會兒,醒來的時候,韓凜已經起了,不在屋裡,沒事坐在枕頭邊抱著自個的肉腳丫子在啃,聽話拖了椅子坐在門口,負責看著沒事不從床上滾下去。 婁燕妮一醒來,沒事就往她懷裡紮,小丫頭口水糊了她一臉,小嘴才剛啃過腳丫子。 摟著閨女,婁燕妮特彆安心,疲憊的心裡瞬時充滿了力量,抱著小丫頭親了親,趕緊收拾收拾起床。 “好久沒見著你了。”何水蓮和董來男幾個早就吃過早飯坐在走廊裡,邊曬太陽邊聊天了,董來男在被衣服,何水蓮在挑韭菜,中午準備包餃子。 婁燕妮抱著沒事過去,周末在家的蔣寶珠起身給婁燕妮拉了條凳子出來,“最近工作有點忙,一時沒時間回來。” 在櫃麵上的那兩個月,婁燕妮也是忙著調研,寫計劃書,回來的時候也不多,就算回來,也多是在家裡算數據,出來的時候少。 “再忙也要注意身體,我瞅著你瘦了不少。”董來男說著,邊讓蔣寶珠去給婁燕妮摘點菜上來。 正說著話呢,樓上突然傳來一陣怦怦的東西響聲,沒事沒驚著,婁燕妮嚇了一跳,“這誰家東西砸地上了?” 董來男和何水蓮對視一眼,眼神有些一言難儘,董來男朝樓上呶了呶嘴,“不是砸地上,是老李和隋海英打架呢。” 李自成和隋海英打從隋海英留下來後,夫妻兩個三天兩頭地打架,反正大事小事沒事就吵吵,而且兩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落下了砸東西的毛病,就家裡的東西輪番砸,那動靜可不小,就董來男這住的遠的,有時候都要被驚了下,可憐了住在她們正樓下的王營長一家。 “小隋還是要去上個班才好,這樣呆在家裡也不是辦法。”何水蓮歎了口氣,為了這夫妻倆的事,她們家老徐也沒少跟著頭疼,可惜勸了勸了,兩口子還是吵吵,他們也沒辦法。 大院裡的人都覺得是隋海英不上班閒的,以前隋海英上班的時候,夫妻兩個感情都還不錯,就是想吵也沒這麼多時間來吵,現在隋海英成天呆在家裡,不是常聽到她跟李自成鬨,就是聽到她在院裡炫耀在京城的生活。 以及給婁燕妮造謠,不過被韓凜當麵撞破過那回後,隋海英已經不大在公眾場合說婁燕妮的事兒了,都是在家裡說。 本來大院裡處得來有軍嫂就有點分圈子,有隋海英帶頭,就分得更厲害了,不過這人一多起來,有的人心裡也雜,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看是,口口聲聲還自己是城裡人呢,我看她比我這個鄉下人嘴巴還多。”瞅著孩子不在,董來男飛快地說了一句。 董來男現在特彆注意自己在孩子們麵前的一言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