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應該懂事一點(1 / 1)

雖然是重生的,但有些記憶太過遙遠,被遺忘是很正常的事,他最開始光想著給婁燕妮安排個穩定的工作,免得她每天家裡地裡太過勞累,沒有注意到方式方法不說,竟然還忘了她姐在縣城百貨大樓的工作。 上輩子左歡二胎生得艱難,孩子也難帶,生下孩子後,婆家那邊就發了話,讓左歡回家休息順便照顧孩子,百貨大樓的工作先找個臨時工幫忙頂替著。 那時候他和邢小娟已經結了婚,邢小娟是很想去的,但是左歡跟她不對付,死活沒同意,最後找的左衛國姐夫那邊的親戚替的。 婁家灣離縣城並不遠,婁燕妮每天上下班花的時間並不長,上輩子婁燕妮和他姐的關係不錯,他相信這輩子她們也能相處愉快。 隻是可惜…… 左衛國沒有進婁家院子,哪怕明知道此時婁燕妮就在家裡,他也沒有勇氣進去麵對她的冷臉。 他心裡勸過自己放棄,或許燕妮這輩子沒有他會更幸福,可是他根本就做不到。 “衛國!”邢小娟準備到婁家去拿她的枕頭套,順便和婁燕妮就前些天的事道個歉。 沒想到會在離婁家不遠的地方遇到左衛國,邢小娟心下一咯噔,努力維持著笑意上前,“你什麼時候回的,怎麼不去找我?” 她目光懷疑地看向他身後不遠的婁家,心裡不安和驚疑交替,左衛國回來的第一時間,為什麼沒去知青點找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婁家附近? 看到邢小娟,左衛國眼睛一下子就變得赤紅起來。 上輩子他姐生孩子他為了陪耍性子的邢小娟,沒有陪他媽去醫院,不知道他姐疼了一天一夜,差點就死在了產房裡。 那可是從小最疼他親姐姐。 而且他姐辛苦懷上的三胎,也因為邢小娟才流產。 可是他呢?因為邢小娟眼淚巴巴地告訴他,她不是故意的,他就義無反顧地站在她身邊。 他卻從沒來的想過,兩個人起衝突然,永遠不會是一個人的問題,而且邢小娟真的不知道左歡懷孕嗎?左衛國很懷疑。 “左衛國,你太讓我失望了!”這句話是未出世的侄子流產後,他維護邢小娟時,左歡說的話。 當時左衛國不覺得有什麼,反而覺得自己維護邢小娟才是理所當然,更是將孩子流產的怪到左歡身上,明知道自己懷孕怎麼不小心一點。 而且她生完二胎之後,身體虛弱是事實。 左衛國苦笑一聲,他記得左歡還說,如果他再這樣盲目護著邢小娟下去,總有一天有他的苦頭吃。 打那之後,左歡就鮮少再回娘家,就算回了,也從來隻在楊秀芬屋裡坐坐,再不像以前那樣,對左衛國這個唯一的弟弟事無巨細,妥貼周到。 後來她說的話果然成了真,左衛國目光悲戚,他耳聾心盲不顧道理也要護著的妻子,最終還是背叛了他。 明明他從來沒有阻攔過邢小娟,她要參加高考,他那段時間東奔西跑,就是為了替她集齊複習資料,高考落榜後,他也支持她繼續複讀。 最後,邢小娟依舊拋夫棄子離開了他。 可惜的事,有些人蠢,蠢到撞了南牆還不回頭。 依舊執迷不悟的他,不明白她心心念念想回城,並不止是因為想回家的緣故,而是將他和孩子視做恥辱,迫不急待地想要離開。 “衛國?”邢小娟被左衛國的目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退後了半步。 左衛國飛快抽回思緒,嘴角扯了扯,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要他現在麵對邢小娟毫無芥蒂地笑出來,原諒他還做不到,就算是演戲,也太過艱難。 他這個樣子,邢小娟哪裡還敢問他是不是和婁燕妮有關係,見他目光柔和下來,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到底怎麼了?” 左衛國淡淡地抽出手,“彆這樣,被人看到了對你不好。” 手心一空,邢小娟心裡雖然失落,但也知道左衛國說的沒錯,黯然地把手收了回來。 到底還是怕邢小娟懷疑,左衛把左歡這次生產的凶險告訴了邢小娟,也算是解釋了他剛剛情緒反常的事。 至於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從縣城來,坐的是往鄰縣方向的中巴車,隻能走這邊的公路。 邢小娟接受他的解釋,想了想,難得地沒有纏著左衛國,反而催他趕緊回家休息,“衛國,明天我跟你一塊兒去看看姐吧。” 她的話一出口,左衛國臉上的表情陡然一僵,垂在身側的手微微發起抖來,他聽到自己竟然用極緩和的聲問,“你怎麼會想去看我姐?” 左歡性格強勢,對唯一的弟弟護得厲害,邢小娟先前端著架子,就引來了左歡極大的不滿,曾經當麵出言奚落過邢小娟,讓她想攀高枝,就彆拖著左衛國這個傻子。 兩人的不和,是在左衛國追求邢小娟的時候開始的。 “我們馬上要結婚了,她怎麼說也是我的大姐,我應該懂事一點。”邢小娟挨著左衛國,話說得毫不心虛,兩人走在大馬路上,十分親近的樣子。 左衛國嘴角嘲諷地勾起,懂事?重生了果然不一樣了啊! “不用,她已經出院回了家,母女平安。” …… 婁家,婁燕妮把布鞋和毛衣放到婁靖平的行囊裡,想了想,又去婁奶奶房裡拿鑰匙開了糧櫃,撿了些家裡曬的紅薯皮和酸糕條,這些勉強算是家鄉特產,到時候可以和新戰友們分著吃。 這兩天她想起什麼就往裡頭放一點,然後又掏出來,把東西在腦子裡過一遍再重新往裡放。 其實也沒什麼可以帶的,衣隨帶了平時穿的兩身,都是帶補丁的舊衣,布鞋帶了兩雙,是婁奶奶早早就做好的,要不是聽韓凜說進部隊就會分發生活物資,婁燕妮什麼都想給他帶上。 至於線衣,是婁燕妮拆了婁父以前的舊線衣,蒸軟了重新再織的,摻了一點給韓凜那件剩餘的羊毛線,一樣暖和。 先前還一直抱怨婁燕妮不掛念自己的婁靖平,早早就紅了眼睛,默默地背著斧頭去了山上,他恨不得把這一輩子能砍的柴全部砍回家,能挑的水全部挑到家裡的大水缸裡…… 他這一去,家裡老老小小,叫他怎麼放心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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