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夠了,你住口!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某家先砍了你!”
潘雲雙目帶著幾分血絲,抽出佩劍指著趙魁。
“主公大計,於社稷有大功,於百姓有大德,趙某雖不才,卻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將軍失足而犯下大錯!更何況,令弟即便失去一臂,可是主公早已發下良田房屋,給了足夠的錢糧撫恤,日後足可以正常婚配,何必如此衝動?將軍更不該因令弟受傷,而對主公心存怨憤,此戰之慘烈,連主公和朱燁將軍都幾乎喪命,令弟能夠保住性命,已然是不幸中之萬幸了,你怎可……”
“聒噪!”
潘雲徹底失去了耐性,長劍一揮,趙魁隻覺得脖子一涼,就見到一律發絲緩緩飄落下來。
“再敢多言,便讓你這頭顱和這頭發一般下場,還不出去!”
“你……你這粗魯莽夫!我得主公之命,暫代此縣縣令一職,絕不容許你胡來!”
趙魁被氣得臉色通紅,指著潘雲是怒目而視,然而對方根本沒有再理會他。
潘雲時不時看看屋外,抱怨道:“該死,這賊雨怎麼還不停!雨若不停,顯弟怎麼完婚!那大人可說了,和胡人女子婚配,必須在漢胡雙方百姓的麵前,對天地禱告,那些女子才能有更大的機會懷孕。可是顯弟這身體,哪裡經得起這般天氣和雨雪的折騰,真是該死!連老天爺都欺負我們兄弟!”
潘雲一時怒極,一劍劈出,將眼前桌案的一角給劈了下來。
“唉……”
趙魁自知勸不動他,氣得一甩衣袖,奪門而出,想辦法去安撫那些鮮卑民眾。
那些鮮卑人雖然短時間內,大都隻學會一些最簡單的漢話,不過趙魁替鮮卑人牧馬多年,自然通曉鮮卑語。而那些鮮卑人中,也有不少人認得他,尤其是他這些時日待人親和,常常親自到鮮卑人的營帳中教導和關心他們,所以這些鮮卑百姓對他還是十分信任。
大家一見他出來了,紛紛都圍了過來。
“大人,求求您了,放了我女兒吧,她才十三歲啊……”
“我們一直都非常安份,從來沒有什麼反抗之心啊,請您和那位軍爺說說,千萬不要為難我家女兒啊,求您了!”
“是啊是啊,我剛剛學會紡織,我可以天天不休息,為你們漢人織布,隻求您把我女兒還給我……”
十幾個女孩的父母家屬,還有少數前來幫助他們的鮮卑人,你一言我一語,一起向趙魁求情。
“大家快起來,先起來再說。你們放心,這種強搶民女的事情,我家主公反複重申是絕對禁止的,這個將軍隻是一時衝動,等他氣消了,就會把你們女兒還給你們的。”
這些鮮卑百姓聽他這麼說,其中不少人也相信了,臉色紛紛緩和了一些。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鮮卑人群中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胡說,大家彆相信他!那個漢人將軍說了,要拿我們的女娃侍奉他弟弟睡覺,還說如果生不出兒子的話,就把這些女孩子全部殺死!”
“沒錯,他們漢人一直都欺負我們,從來沒把我們當成自己人,大家平日裡受那些漢人的欺辱難道還不夠麼?”
“不要相信他,大家衝進去,搶回自己的孩子,大不了就是一死,咱們鮮卑人不怕死!”
鮮卑尋常百姓,本身有些逆來順受,性格懦弱,但是也並非完全沒有血性。
此時這幾個聲音一鼓動,再加上雖然劉赫一直強調胡漢等同,但是要想真正做到豈是這麼容易的?在強陰縣之中,漢人百姓的地位明顯就比鮮卑人要高,平日裡漢人雖然懾於官府的威嚴,不敢明目張膽欺負鮮卑人,但是多年來被鮮卑人奴役,乃至於家人被害死的仇恨,讓不少漢人百姓暗地裡沒少刁難鮮卑人。
這幾個聲音勾起了鮮卑人心中埋藏已久的那股怨氣,雖然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繼續忍耐,但是依然有少數幾個鮮卑男子,明顯是不打算繼續忍了。
他們推開人群,直接就向縣府裡衝去。
“讓開,我們要奪回自己的女兒!”
“你們漢人從來就瞧不起我們,我們走,把女兒還給我們,我們大不了重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