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蒙將軍搭救之恩,難以報答,如何敢再勞煩諸位?”
徐晃擺擺手道:“嗨,些許小事,不足掛齒,先生不必客氣。不過如今深夜,趕路不便,這樣吧,閣下若是不棄,先雖徐某回寨,歇息一晚,明日一早,我派人用馬車送諸位回去。馬車快上不少,隻需半日,便可到達常山境內了。”
牽招聞言,看了看徐晃,對方實在不像是壞人,而且白波軍如此勢力,自己也沒什麼可以讓他們圖謀的了,更何況自己思來想去,好像除此之外,也彆無他法了。
“將軍如此盛情,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好好好!來呀,回寨!”
一行人浩浩蕩蕩,很快就消失在了山道之中。
眾人走了許久,終於來到了隱藏在茂密山林中的一座營寨門口。
牽招有意無意地停下腳步,看了看山寨,見到山寨門口,拒馬擺放整整齊齊,營寨大門和營牆高大沉穩,門口內側,兩座哨塔中,各有兩名士兵拿著號角和長弓在放哨。
營地之內,巡邏的衛兵十分有序,營內的帳篷、房屋,搭建得也是鱗次櫛比。
牽招忍不住感慨了一聲:“若非親眼所見,在下還以為這當是哪個朝中大將所率官軍的營地啊,連這帳篷和房屋的位置,隱隱之中都含有一些陣法在其中,如此大營,又建在這般地利之中,縱是十倍之眾前來,怕也難以攻下,將軍真乃大將之才,在下佩服,佩服!”
徐晃聞言,沒有絲毫自得之色,反而有些驚訝。
“哦?子經還懂兵法?”
牽招有些羞愧地一笑:“不敢言懂,隻是有些興趣,故而平日也曾讀過一些兵書而已。”
徐晃眼睛一亮,欲言又止,隨後對身邊的人吩咐道:“速速去準備酒席,我要為子經壓驚。”
牽招受寵若驚:“這如何敢當?在下一介寒儒而已,得蒙將軍搭救,已是三生有幸,怎敢老將軍宴請?”
徐晃卻不管那麼多,一把拉著他,就往一座略顯粗陋的大殿走去。
“哎呀,兄弟何必客氣,你我相識,便是有緣,我徐晃雖是草莽,卻最好結交天下豪傑和忠義之士,有了各方朋友相助,我白波軍方有今日軍容啊。子經對自己恩師能夠如此善始善終,足見情義,徐某交定了你這個朋友了,除非子經嫌棄在下身份低微了?”
牽招連連擺手道:“我牽招少時便父母雙亡,變賣家產後,四處遊曆求學,如今更是連一頓飽飯都無法保證,豈敢有什麼嫌棄之念?難得將軍如此抬愛,在下自當奉陪!”
“好好好,今日高興,你我多飲幾杯!”
兩人就在大殿之中,觥籌交錯,無話不談,對彼此的人品、能力都是萬分敬佩,尤其是牽招,自己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落魄士子,能被這樣一方宛若山中諸侯一樣的人物如此看中,讓他心中都隱隱有些激動起來。
雖說對方是草寇山賊,可是這等見識、武功,比起他見過的不少朝中大將都不遜色,如今天下大亂,誰知道對方就沒有被朝廷招安,從而成就功名的一天呢?這樣說來,可比自己要強得多了,自己莫說功名了,就是以後的一日兩餐,都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想到這裡,牽招不由得心中一陣泛苦。
“賢弟似乎有心事?莫不是愚兄招待不周?”
徐晃這一問,把牽招的思緒拉了回來。
“哪裡哪裡,兄長盛情款待,深情厚誼,小弟永世難忘,豈有不周之處?隻是不怕兄長笑話,小弟祖上也曾出仕,隻是父母早亡,不得已流落四方,後來一為求學,二為謀仕途,拜了恩師,前往洛陽,卻不想……”
都說酒助談興,人心中原本不太好說出來的話,這一喝了酒,就會毫無保留地吐露出來,牽招本就心事重重,此刻一打開話匣子,就再也收不住了,對著徐晃說了許久,這滿腹的委屈,說得自己幾乎雙目通紅。
徐晃這時心中卻活絡了起來。
“子經兄莫不是在為前程憂慮?”
牽招點了點頭,舉起酒杯,一飲而儘,隨後長長歎了口氣。
徐晃心中一喜:“愚兄倒有一個想法,隻是不知賢弟是否嫌棄。”
牽招十分疑惑:“兄長有何良策,小弟洗耳恭聽。”
“我白波軍中,武勇之士極多,可是這樣長期做山賊盜匪,終究不是出路,總有一日,還要投靠朝廷,謀個官身,隻是要想做到這點,總歸還缺一個智謀之士,為我等出謀劃策。我看賢弟知書達理,深通韜略,又曾跟隨尊師在洛陽久居,不知賢弟可願留在我軍中,做個軍師,襄助愚兄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