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紀等人臉色大驚,正要過來阻止。
“幾位臣工,此人心懷不軌,誹謗大將軍,既然如今願意說出主謀之人,諸位何必阻攔呢?莫非……”
鐘繇看了他們一眼,後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可是意思已經很明了了。
陳紀等人臉色慌張,卻不得不退了回去。
劉赫俯視著抱著自己大腿的這人。
“原來是執金吾的屬官,武庫令林蘊。”
劉赫說出他身份的時候,瞥了一眼鄭泰。
“你說吧,隻要如實供出主謀之人,依照我大漢律法,自然可以從輕發落。”
“是是是,小人招,小人都招。”
林蘊放開劉赫的大腿,擦了擦額頭上之前被嚇出來的冷汗,隨後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大臣們,被他看到的大臣,都不由得往後退去。
“幕後主使微臣等人,要謀害大將軍,顛覆朝綱之人,就是……”
說時遲,那時快,林蘊忽然從衣袖中拔出了一把匕首,眾人隻覺寒光一閃,隨後就聽得“噗”一聲響,那匕首就插入了劉赫的腹部。
“你……”
劉赫緊緊握住這把匕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蘊,不過也就隻是看了一眼而已,因為緊跟著他就雙目暈眩,整個人一陣虛脫,他伸出一隻手,死死抓住旁邊一根大柱,但依然難以支撐,最後就這樣緩緩倒了下去。
“大哥!”
“大將軍!”
張勇、朱燁,還有楊彪等人趕忙跑了過來。
“哈哈哈,你死了,你終於死了!我林蘊今日為國除賊,為我士族重振聲威,雖死無憾矣!”
林蘊站了起來,看著刺入劉赫的那把匕首,狀若瘋巔。
“狗東西,你找死!”
朱燁雙目圓睜,掄起雙拳就要砸了過去。
殊不知在旁邊的陳紀等人,這時嘴角都露出了笑容,哪裡還有半點之前那緊張害怕的神色?
就在朱燁的拳頭要砸到林蘊的時候,忽然身後探出了兩隻手,把他硬生生拽住了。
“誰敢擋……三哥?你為什麼不讓我殺了這個狗賊!”
朱燁一腔怒火,可是看到是張勇拉住了自己,而且他顯然是使出了全身的力量,為了拉住自己,此刻都已經是青筋暴起,滿臉通紅了,朱燁的怒氣也頓時消了一半。
“來人,把林蘊帶下去,不必拷問,直接關入天牢之中,嚴加監視。”
張勇吩咐完禦林軍之後,這才放開了朱燁。
“此人刺殺大哥,罪惡滔天,我等必須想辦法從他口中問出線索,你若是現在就殺了他,非但幕後主謀從此逍遙法外,而且還會給你扣上一個濫用私刑,擅殺大臣的罪名,我等豈不是被動了?”
“可是……大哥他……”
朱燁看向倒地的劉赫,臉色悲痛莫名。
“大哥雖死,我等兄弟理當先為他報仇,再實現大哥畢生所願,隨後再自刎於其陵寢之前,追隨大哥於地下,五弟不可魯莽。”
張勇的臉色,也是一樣又悲慟,又憤怒,可是這話說得句句在理,朱燁最後惡狠狠地瞪了陳紀等人一眼。
“老匹夫,你們給我等著,遲早有一天,小爺我會找出你們的罪證,到時候親自把你們在大哥陵寢前砸成肉醬!”
說完,他腳步有些踉蹌地走回到劉赫的身邊,趴在劉赫身上,痛哭不止。
“大哥啊,大哥啊……”
洛陽城北,大將軍府中,一隻鴿子撲棱著翅膀,迅速落了下來。
“飛鴿傳書?”
崔鈞和荀彧快步走了過去,解下了鴿子腿上的信件,看過之後,兩人登時色變。
“什麼?陳紀等人謀反,刺殺了主公,這……這……”
崔鈞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臉頰上落了下來。
荀彧一把將信件在手中捏在了手心,強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如今事態緊急,稍有不慎,不但是你我的性命,便是大漢江山,也將有萬劫不複之危。待我想想……陳紀他們明知道皇宮和城池皆被主公完全掌控,按理說斷然不可能這般冒險,除非……”
他這麼一說,崔鈞也忽然想到了什麼。
“除非他們已有把握奪取洛陽城!”
一想到這一點,兩個人都忍不住為之一驚。
“糟糕,我想到了!數日之前陳紀為慶祝其長子陳群成親,而在府上大擺喜宴,在喜宴當天以及之前連續幾日的時間裡,整個司隸地區,以及部分兗州、涼州,乃至於益州的豪門家長,都前來祝賀,他們個個以天下不定為由,帶上了不下百名護衛,如果這些人全部被整編起來……”
“文若,你是說……這……這如果是真的,可就當真是大大的麻煩了……”
崔鈞臉色滿是驚駭之意。
荀彧來回踱步,正是愁眉不展之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兩位軍師,良方才見到有飛鴿落下,可是有什麼事發生?”
荀彧回頭一看,乃是程良、大猛、趙雲和鄧遠四人,他忽然眼睛一亮。
“有辦法了!快,將府庫中那批半個多月前三位鐵匠師傅送來的東西拿出來。還有,子龍、子陽兩位將軍,你們馬上把這次討匈奴回來後主公交給你們的那批士兵調來,三將軍也速將神虎騎集結一處,彧自有謀劃。成敗在此一舉,一定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