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似乎格外寧靜,中山郡、邯鄲城、鄴城,各處都毫無變化,似乎連風都停了下來。
天剛蒙蒙亮時,邯鄲城外,兩萬白波軍就發起了猛攻。
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城中守軍,在這巨大的攻城聲中瞬間驚醒過來,趕忙進行守衛和還擊。
“搞什麼,這些家夥都不用睡覺的麼?昨夜就戰鬥到了臨近戌時,這天都沒亮透就又來了,害得老子都沒好好享用剛剛從城裡找來的一個美女。”
一個武將模樣的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抱怨著。
另一個武將伸著懶腰,走了過來:“得了吧,能被派到邯鄲來,你我算是走運了,這個關羽多是騎兵,不擅攻城,想來鄴城戰鬥可比咱們這兒慘烈多了。”
他這邊說著話,雙眼卻已經朝城外望去。
“誒,怎得今不見關羽親自前來督戰了?”
“嗨,人家是統帥,自然要多睡一陣,有什麼打緊,你看不是還有兩個人在後方督戰麼?得了,反正他們也攻不進來,你在此地指揮著,我先回去,和那小美女再溫存一陣。”
說完,這個武將轉就離開了。
“嘿,你這廝……”
又是大半的猛攻下來,鄴城依舊沒有絲毫被攻破的跡象,城門之下的地麵上,全都是連片的油汙,無數的箭矢、石塊和滾木,上麵血跡斑斑,許多鮮血滲入了土地之中,猩紅無比,令人不覺有些心驚。
鄴城城外遠處的一片荒野之上,一批車隊,正在焦急地趕著路。
這批車隊足有上千輛車,每輛車上,都堆放著一麻袋一麻袋的東西,也不知裡麵究竟是何物,隻是前麵帶隊的幾個人,神十分急切,不斷地催促著車夫加快速度。
不久之後,其中一個帶隊的人,抬頭看了看太陽。
“都快些趕路,未時就要過了,還有二十裡左右路程,再不抓緊,隻怕趕到目的地都要天黑了,快點,都快點!”
旁邊另一個帶隊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掏出水囊,連續喝了幾口,那喉結聳動的模樣,看得之前說話那人也突然覺得口渴起來,趕忙拿出自己的水囊。
“嗨,這差事可真是難辦,咱們兗州自己糧食便十分緊缺,如今和袁術那家夥兩線作戰,卻還要給並州提供糧食,還要你我負責押運,這苦活怎就偏偏落在你我上,倒黴,當真倒黴。”
“行了,彆抱怨了,就剩最後這點路程,早些趕到,早些交差。我聽聞大將軍治理並州和關中地區,十分富饒,而且為人豪邁大方,稍後你我交差之後,說不準他會有所賞賜。”
他這麼一說,之前抱怨那人也轉憂為喜:“大將軍的賞賜,必定出手不凡,嘿嘿,說不準這回你我兄弟要發……”
“等等,彆說話。”之前那人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怎麼了?”
“你聽,似乎有什麼聲音傳來,好像……好像是大隊兵馬趕路的聲音。”
他話音剛落,前方的官道上,忽然拐出來一個個影。
為首的幾人騎著馬,提著刀,正是朝糧車這邊殺來。
“前方糧車休走,我乃冀州大將蔣奇是也,留下糧草,饒爾等不死!”
這兩個帶隊之人立時色變:“糟糕,是袁紹的人馬,完了,咱們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