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理仔細看了看,搖了搖頭:“屬下對京城各府公子並不熟悉,實在認不出來。”
劉赫無奈道:“你啊,整日不是在宮裡,就是在府中,也不知道出去走動走動,來洛陽這麼久,連三公九卿這十二處府邸都沒去過一圈,難怪不認識。”
方才那商販所說的犯規,是劉赫親手所立,他自然是清楚的。這太學的門口兩側各三十步以外,街道邊都畫有攤位,供商販在此擺攤。
而太學的圍牆內外兩側,都種有諸多高大樹木,因此這些叫賣聲,在大街上聽著是不輕,可到了太學之中,聲音就減弱了五六成,再走過水池、回廊,到了太學內的那些建築群時,也就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
因此,劉赫馬上就猜出,這幾個貴公子顯然是在沒事找事了。
不過他也沒有馬上站出來,而是繼續和那些圍觀的百姓一樣,站在大街上,裝作在看熱鬨的樣子。
其中一個商販氣不過,喊了一句:“神氣什麼我兒子今年九歲,也識得幾個字,朝廷的告示裡說了,但凡年滿八歲,心智健全者,皆可入學,到時候我兒子說不準也會在裡麵讀書,你們雖然年長一些,卻如此專橫無禮,定是不學無術之輩,到時誰學得好些,還不知道呢。”
“就是,我兒子也十一歲了,天生就是聰明好學,隻是沒有機會讀書罷了,待明年我把他也送入太學之中,有本事大家憑學識說話,靠著家世在這裡神氣什麼”
就這幾句話,徹底把那幾個貴公子的怒火挑了起來。
“就憑你們賤民永遠是賤民,你們也配進太學讀書,簡直癡心妄想。”
“就是,我等都是自幼在家中受教苦學,西席先生都是當世大儒,學到如今,不說是滿腹經綸,那也絕對是學貫古今了,憑你們幾個草民生出的雜種,也配進太學和我們比學識”
“你說誰是雜種罵誰賤呢”
“就是說你們。士農工商,早有定論,小商販,哼哼,不過是底層賤民罷了,也妄想著做那望子成龍的美夢,想著讓兒子入太學,進朝堂,我呸”
劉赫這下算是聽明白這矛盾的焦點了。
錢理也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公子,看來這太學對所有百姓開放一事,早已惹得那些士族子弟,十分不耐,這些人今日也不過隻是尋釁挑事,發泄心中怒火罷了。隻是這幾個商販方才說要將自己兒子也送入太學,才挑起了這幾個貴公子心中惱怒之處。”
劉赫點了點頭:“朕早就料到這些士族大家,對這新太學會暗中多有不滿,你看朝中這些大臣,除了崔、盧、皇甫等少數人以外,其餘大臣所獻上的書籍,看似不少,卻多數都是重複的,說他們暗中沒有勾結起來與朕作對,隻怕沒有相信。”
兩人正說著,那幾個貴公子高喊了一聲,忽見數十個數護衛模樣的壯漢,從四麵八方衝了過來,他們一個個神情凶悍,手中還帶著兵器,那些圍觀百姓見到如此陣仗,本能地向後退去。x
“嗯”劉赫目光一凜,臉上浮現出了三分怒容。
“怎麼,他們還真要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動粗打人”
自打當初還是大將軍的劉赫,因為寧濂、王珊夫婦倆那個粽子店的事情,而處置了太倉令汪氏一門後,在洛陽令王晨的治理下,洛陽城中,不敢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卻也幾乎沒有再見到這些當街打人,偷盜搶劫之類的事情,稱得上是秩序井然,欣欣向榮。
可是如今,就在這新辦的太學大門口,一群號稱是名門士子的家夥,就因為自己心中有氣,便逮著幾個市井百姓不放,以至於要動手打人,這讓劉赫心頭怒火,“噌”一下便竄了上來。
錢理一看他這神色變化,急忙向張頜使起了眼色,張頜發現之後,忙問道:“是否要屬下帶人前去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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