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十八章 郭嘉遺計(1 / 2)

說完之後,關羽再次橫眉怒對,青龍刀一橫:“曹賊休走,關某來也。”

程昱再次勸諫:“主公還請速速撤退,否則關羽殺到之後,主公與諸將,皆要身首異處矣。”

曹操卻是十分絕然:“不,典韋和許褚將軍,定已成功奪取洛陽,擒下了劉赫的家眷,我等反敗為勝,便在此時,豈能撤兵?”

“哎呀主公糊塗啊。”

程昱十分焦急:“方才典韋將軍分明喊了,要還許褚將軍命來。許褚戰死,看典韋將軍也是甲胄破碎,渾身是傷,平山飛軍,更是不見一人,何來成功之說?”

曹操卻好似入魔了一般:“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們定是成功了,定是成功了……”

程昱等人眼見他如此神情,一時之間也不知到底該不該繼續勸說。

這時,前方的城關上,忽然又出現了一隊隊人影。

原本高順領兵出戰後,關內已經基本沒有留守的士兵了,可是眼下這些人,看起來甲胄、兵器齊備,顯然就是軍士。

眾人正詫異之際,便見其中一人,跨步上前,來到了城牆旁邊,抬手提起了一顆人頭。

“某乃大漢洛陽太學五舍學子,秦烈是也。今奉天子敕令,與眾師兄弟共同討賊,誅殺叛逆,現將賊首許褚首級,懸於城關,以儆效尤!”

說完,他用一根鐵鉤索,勾住許褚的頭顱,直接掛在了城牆上,那鐵鉤索不是旁人的,正是許褚的貼身之物,之前他與典韋還有平山飛軍,便是依仗此物,才能快速攀上高聳的洛陽城牆。

典韋睚眥欲裂,恨不得立刻狂奔過去,解開自己這位同袍的首級,斬殺了那些令他深惡痛絕的敵人,奈何陷入癲狂之中的大猛,攻勢之猛烈,讓本就有傷在身的典韋,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曹操看見許褚人頭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呆住了,片刻之後,驟然放聲痛哭。

“啊……完了……一切皆休……皆休矣……”

關羽卻是大喜:“哈哈,大哥妙計,無有不中,曹賊,你複有何言,還不快快受死?”

他手中青龍偃月刀上下翻飛,擋在麵前的曹軍將士,無一例外,都撐不過一合,就成了刀下亡魂。

眼看著關羽距離曹操越來越近,曹洪等人愈發著急起來,可是無論他們怎麼勸,曹操似乎是死誌已定,不打算逃跑了。

這時,郭嘉狂奔而來,一向體弱的他,策馬疾馳了這短短兩三裡路程,也已經讓他氣喘如牛了。

“呼……主公……事情尚……呼呼……尚有轉機啊……”

曹操一聽到郭嘉的聲音,渾濁暗淡的雙目,立時重現了幾分光彩。

“奉孝有力挽狂瀾之計?”

曹操抓住郭嘉的肩膀,滿臉渴求之色。

郭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臉色稍稍恢複幾分,這才開口。

“主公莫急,文和說他已想到應對之法,可保主公和三軍將士無恙。”

“好,文和果然不負眾望啊。”

曹操大喜之下,四下張望,問道:“文和怎的不曾與你一起來?”

郭嘉說道:“賈先生說了,他的計策,並不能將此戰反敗為勝,因此,必須要主公先行撤退突圍,並且平複了心情之後,在回程路上,方可一一說明。”

曹操臉色沉了下來:“撤退?劉赫與劉備,讓我等受此奇恥大辱,元讓,妙才,子和,皆已戰死,現在要我撤退?”

郭嘉早就料到曹操的反應,因此不緊不慢地說道:“主公不可乘匹夫之勇。劉赫能夠在十多年前,就與劉備布下如此後手,又安排了田豐、審配,跟隨劉備前往徐州輔佐,此人心計之深,籌謀之遠,我軍當有此敗,便是孫武再世,怕也隻能坐甘此敗。”

“你……”曹操有些惱羞成怒。

郭嘉卻一反常態,不給曹操反駁的機會,直接打斷了他:“然勝敗乃兵家常事,主公身負鯤鵬之誌,豈可因此一敗,而從此沉淪,自甘墮落?”

他話鋒一轉,接著說道:“諸位將軍戰死,如此深仇大恨,主公莫非不想報了麼?”

一提到仇恨,曹操臉上立刻恨意滔天:“此仇不共戴天,我豈能忘卻?”

“這便著了。”郭嘉語氣有些拔高,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眼前我軍局勢,若繼續廝殺下去,隻怕不到日上三竿時分,包括主公在內的諸位將士,皆無一幸免,不是命喪虎牢關前,便是淪為劉赫階下囚,談何報仇雪恨,重振旗鼓?”

一番訓斥之後,他見曹操神色有些冷靜了下來,心中一喜,連忙趁熱打鐵。

“主公乃當世英雄,豈能因此挫敗,一蹶不振?我軍尚有資本,若能突圍而去,日後未必沒有東山再起之時。此戰之後,雖然北方之地,儘為劉赫所有,然南方各州,仍可有所作為,我軍撤回荊州之後,安撫士族,休養生息,憑借長江天塹,足可抵擋北軍數年光景,期間招兵買馬,遠交近攻,未嘗沒有雪恥之日。”

曹操聽了郭嘉這一番話,頓時精神抖擻,渾身充滿了戰意。

“好,奉孝一言,如醍醐灌頂也。子孝何在?”

“末將在!”曹仁有些喜極而泣。

“命你速速收攏大軍,即刻向南突圍。”

“末將領命!”

曹操大鬆了一口氣,抓著郭嘉的手,讚許道:“我有奉孝,天下事可不愁矣。”

郭嘉謙遜道:“主公過譽了,嘉不過微末之士,待突圍之後,還要仰仗賈詡先生之計,否則依舊是一切徒……”

“勞”字還沒說出口,郭嘉忽然臉色大變,盯著曹操背後,似乎見到了什麼可怖之物。

曹操見他神色劇變,正待發問時,郭嘉卻忽然雙手抓住了他,狠狠朝著旁邊一推。

“主公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