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恒漣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要長老的禮物,便寬慰道,“沒事,長老專門送的,你安心收著就是,不用有負擔。”
魏長行沉默的麵容上堪堪牽起一抹笑:“……負擔?不,我隻是……不知該不該接。”
恒漣蠻不在乎道:“一個見麵禮而已,雖然貴重些,但對於那位長老來說也不算什麼。”
魏長行眯了眯狹長的眼,道:“師尊說的是。”
他便接了。
與恒漣彆過,魏長行邁步走出百芳齋,在寬敞潔淨的大道上走出一段距離,見四周行人漸稀,他轉過身,悄無聲息地潛入林間小徑。
小徑儘頭,密林深處,白衣默然而立。
“晚上好啊,浮夢長老。”
這一聲,繾綣萬分,卻又似咬牙切齒。
浮夢將視線從遠方夕陽上移開,轉向身後。
——不一樣的臉,看著她的眼神倒還和從前一樣,沉迷且欲色深重。
還夾雜了點點恨意。
浮夢沒太大反應,隻道:“為何回來?”
魏長行一歪頭,狀似疑惑:“長老這是何意?”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你不必裝。”浮夢斜他一眼,“演技越來越差了,聞沉宴。”
聞沉宴臉色微沉,轉而又笑:“師尊好厲害,一下就認出我了。”
“我猜的。”
“……猜的?”聞沉宴垂在身側的手往後背了背,用力握成拳,差點將那白玉簪隔著綢布捏為齏粉,“隻是猜的,師尊便將那簪子送出去了嗎?”
“你回來到底想做什麼?”浮夢不耐地問。
“您不希望我回來嗎?”
他當即反問,笑得甜膩又清雅,卻也不難看出腮邊牙根緊咬。
浮夢靜默。
良久,她斂了眼眸,音色淡得不能再淡:“當初是你自己要走,如今再見又有什麼意義。”
聞沉宴嘴角的笑有些掛不住,說出的話不覺嘶啞:“看來,您是不想見我了,那今日親身來這一趟,贈予我這‘見麵禮’作甚?”
浮夢道:“本就是你的東西,還你罷了。”
聞沉宴騰然怒了:“我不——”
“閣主說,你在收徒典禮上動了手腳,差點害死她徒兒,讓我出麵解決一下這事。”浮夢打斷他的話,冷眼瞧著他,“若非如此,我也不會過來。”
“……”
聞沉宴這次看上去是真的被傷到了,眼尾都微微泛起紅。
可惜浮夢並未憐惜他,依舊冷硬如鐵:“你做這些,目的是什麼?”
聞沉宴默默咽下苦澀,偏頭道:“隻是覺得好玩而已。”
“說實話。”
“實話就是這個。”
浮夢盯他一會,走過去,一手掐上他柔軟脆弱的脖頸,指尖深深陷入溫熱皮肉:
“聞沉宴,你是自信我不會殺你,還是以為,分身就可以在我麵前為所欲為了?”
如覆寒霜的玉白麵龐湊近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不含半分情意。
頸上五指隨著話音逐漸收緊,聞沉宴呼吸不暢,卻笑得更歡,眼底隱隱閃著興奮與狂熱,沙啞地喊道:“師尊……”
“我最後問一遍,你在收徒典禮上作亂,究竟是為什麼?”
浮夢麵色冷沉地又問了一遍。
“……因為,梅閣主那位小弟子,似乎很有趣呢。”他艱難地說,“我就想看看他,能做到什麼程度。”
“哪裡有趣?”
“他來自……上烏村,那可是魔族在人界的半個據點,活人都不剩幾個,他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被掐得狠了,他也隻是撫上那細嫩的手腕,並不反抗。
肌膚相觸的一瞬間,浮夢立刻甩開手,眼眸仿佛淬冰一般瞪著他:“彆動手動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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