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瑜對著鏡子,摘下頭發上的發飾。
許亦琛從鏡子裡,看著沈星瑜淡漠的臉,遲疑了許久,又開口:“其實當年我也很喜歡,隻是我……我……”
他很想說:青春期的我彆扭擰巴,我踐踏了你對我誠摯的感情。
他很想說:對不起,那個時候我真的不該那樣對你。
可他從小到大,都高高在上慣了。
心裡話,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
沈星瑜也沒興趣知道。
她有些不耐煩:“彆沒事找事了。我都和你說了,除了工作的事之外就不要跟我說話,我怕我老公誤會。”
許亦琛再次感覺到自己的尊嚴被狠狠地踐踏,忍不住問她:“沈星瑜你至於嗎?我又沒打算對你怎麼樣!”
沈星瑜輕輕地、不屑地吐了聲:“哦。”
“……”許亦琛也無話可說了。
她那麼在乎她老公的感受,為了不讓她老公產生一點誤會的可能,她都不願意和自己說話。
他渾身不舒服不對勁,但又很明白,他沒有任何資格這樣。
是他先放棄沈星瑜的不是嗎。
所以他們現在連朋友都不是。
忽然有空閒下來的化妝師,過來幫沈星瑜卸妝。
許亦琛沉默了會兒,轉身出去。
他直接去了片場外麵的停車場。
他猜今天,沈星瑜的老公還是會來接她。
果然,他一眼就在停車場找到顧予章的身影。
他想跟沈星瑜的老公解釋一些話。
因為沈星瑜在他麵前說過兩次“怕我老公誤會”。
所以他推斷,顧予章應該是那種控製欲非常強、非常愛吃醋、非常喜歡限製配偶人身自由的男人。
他想為沈星瑜解釋一下。
他走到顧予章麵前,生疏又禮貌地跟他打了聲招呼:“你好。”
顧予章淡淡瞥了他一眼。
原來是刷分工具人。
許亦琛心裡覺得顧予章這高傲的態度令人難受,但也沒說什麼。
他誠懇地解釋:“我和沈星瑜從小一起長大,隻是朋友,偶爾一些聯係都是因為工作,其實我們之間沒什麼。希望你不要誤會。”
顧予章目光裡帶了幾分嘲弄,高高在上地睨著他:“你也配?”
“……”許亦琛沉默下來。
沒想到沈星瑜的老公這麼不識抬舉。
難怪沈星瑜現在變化那麼大。
估計是近墨者黑,都是這個老公帶的。
他也不裝了,唇角微微勾起,主動挑釁:“你認識她才幾個月?但我就比她大七天,我們在一家醫院出生,一起長大,她的一切我都知道,你想了解她什麼?我可以慢慢說給你聽。”
顧予章提前查過他的信息了。
再聽這些話,心裡沒有任何起伏。
他淡漠地反問:“敗犬的精神勝利法?”
許亦琛嗤笑:“這麼想能讓你心裡好受點的話,你就這麼想吧。”
顧予章本不需要再和他廢話,直接動手就行,想打他很久了。
但他忽然看見,沈星瑜從遠處走來。
他又收回視線,看向許亦琛。
不鹹不淡的笑容裡,藏著銳利的刀:“那你就從阿瑜六歲以後說起吧。”
“那麼小的女孩子,剛失去了母親,父親就帶著小三和私生女上門。”
“她最無依無靠的時候,從小一起成長的朋友,也沒有選擇堅定地站在她身邊,反而離她而去,站到傷害她的人那一邊。”
“後麵的事換你來說,你告訴我,阿瑜是哪裡對不起你了,讓你這麼傷害她?”
“……”許亦琛瞬間沒了底氣。
他抿著唇,身上的氣壓一瞬間變得極低。
過去刺向沈星瑜的利刃,此刻正一刀一刀,往他心上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