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溪站在牆後,靜靜地聽著他們編排自己,心裡波瀾不動。
其實,她早該猜到了,隻是自己不敢麵對。
他們村子隻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小村莊,種田織布,無比安生,為什麼偏偏就會招來那些貴門弟子的屠殺呢?
她當年生了一場大病,可喝了青草羹後,忽然就好了。
原來,是因為哪樣嗎?
她的命,是用幾百個人的命換來的。
周懷溪難以言喻的疼痛周而複始,沒忍住低低叫了出來。
牆那邊的弟子交談聲戛然而止。
他們穿過來,看到周懷溪後臉色大變。剛才他們可是毫不留情地將這位大師姐痛罵了一番,結果說彆人壞話,卻被人剛好聽見。
“……大師姐。”
周懷溪隨口應了聲,便掉頭就走。
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她這麼多年救過的人數不勝數,那幾百個人早就被世人忘記了,沒人會為他們感到愧疚。
不對!
周懷溪睜大了眼睛,她在想什麼?
魔族的神識比她想的還要強勢,但到底是魔靈在乾擾她,還是她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春日已到,梨花開的越來越滿,風一吹就落在了她的肩頭,淡淡的香氣混合著……血腥氣撲麵而來。
周懷溪雙膝著急,不自覺地淚流滿麵,四肢仿佛骨折。
可下一瞬間,疼痛又忽然消失,同悲果……不見了!
同悲果百年結一次果,是雲祈佩劍的果實,有一人心神紊亂時,可讓吞食的兩個人對外界傳來的疼痛感同身受。
此果無解,除非……除非……
長老都在騙她?
但雲祈不是身在邊境,獻祭台在風滿樓,怎麼可能,是戰死的?
周懷溪鬨鐘一片混亂,向著祭祀台狂奔而去,台上站著幾十名弟子,最邊沿的地方站著一名黑衣少年。
佩劍好好的懸掛在腰側沒有拔出,然而手卻穩穩落在空中。
周懷溪整個人慢慢僵住。
黑衣少年察覺到氣氛不對勁,緩緩轉過頭,對上周懷溪那雙水光盈盈的眼,一時不知該如何。
那是……蕭璟。
周懷溪大步上前,死死抓住了蕭璟的衣領:“你在乾什麼,你告訴我你在乾什麼,蕭璟,你瘋了嗎!你是不是瘋了?!!”
蕭璟吼道:“我沒瘋!”
周懷溪道:“長老們都答應了獻祭一事日後再說,為什麼你要如此,雲祈這些年救了你多少次性命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
蕭璟被她搖的要站不穩,拚命壓製著心裡崩潰的情緒,大聲道:“那你知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什麼神女,她在戰場上獻出了原形,她是妖!”
周懷溪忽然鬆開了他的衣領。
她眼中儘是疲憊,當下真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了。
靜默片刻,周懷溪艱難地道:“身份當真有那麼重要嗎?”
蕭璟仿佛當她在說什麼笑話,道:“難道不重要嗎?”
場上一片寂靜,就連鳥雀也不曾踏過獻祭台。明明春風和煦,但周懷溪莫名感覺回到了那天入魔的時候,空中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