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五彩鳳終於不發狂了,被佛手上仙解除了封印,從春山展翅飛了出來,頂在了戰場的最前方。
妖族的王,用十三年修身養性,原本還要再多考慮幾年,不曾想人族竟然主動發起了戰爭。
如他所願。
妖王眯了眯眼,看著這五彩鳳,狂笑道:“你們人族是沒人了不成?風滿樓的佛手小娘子如此貪生怕死,竟敢讓牲畜出來作戰。”
他身後有個龍將也是大言不慚:“人族不過就是強弩之末,一群廢物罷了,這天下永遠是在我們手中。”
忽然有一道清亮的女聲傳來:“我呢?”
周懷溪踩著遠山紫,神色漠然地站在一棵樹上。
可人心難測,比起那些蓄勢待發的妖族,他們竟然更怕已為魔族的周懷溪。離她稍近一些的人紛紛嚇得退了三十丈遠。
有名其他宗門的人道:“你這女魔頭,當日殺了那麼多人,還好意思回來?”
周懷溪連眼神也不多分一個,直視前方,道:“你手上沒沾過血麼,在座的有哪個沒沾過?都是千年的妖怪了,裝什麼和尚道士,談什麼聊齋啊。”
那弟子不服道:“我早猜到你會有萬千理由,比如說為了神女報仇,但你們風滿樓的神女原本就是該獻祭的。她當初要是真不願,蕭璟怎麼能對她動的了手?”
聞言,周懷溪微微偏了偏頭,剛才說話的弟子嚇得腿都要發軟。
周懷溪看了,冷笑一聲,道:“你真覺得蕭璟無辜嗎?原本這場人妖大戰至少要在幾年後,如今驟然提前,會多死多少人難道你心裡不清楚?”
“可遲早是要打的!”
“你也是遲早是要死的,倒不如現在就去死?”
那弟子氣的冒火:“你,你!”
周懷溪毫不猶豫地轉過頭,雷電打在她麵前的地上,劈開了一個深陷的黑洞。她直視著萬妖群,輕聲說:“來吧。”
……
一月之後,人族大獲全勝。
可人們想起大戰上的種種,總是有些咬牙切齒。
誰能想到當初站在最前麵的,竟然是一個魔族女子。而且,要不是這個女子,甚至都不能打的這麼快。
不,甚至說不準能不能贏。
“據說那位魔族女子,原先是一個修仙門派極為正道的大師姐,隻是不知是走火入魔了還是欲念生魔了,不僅殘害了她同門弟子和長老,還變成了個瘋子。”
“是啊,那天結束的時候,她斬完那些妖,竟然將劍刺到自己胸膛裡。我看了,絕對是下了狠的。”
“我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呢,她這是什麼意思啊,要正不正,要邪不邪的。”
“我聽說,好像是為了賠罪?”
“賠什麼罪啊,難道是為罪自裁嗎?要真如此,她在死前還幫我們人族做了件好事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哎,真是造孽啊……”
……
年複一年。
春去秋來,秋去冬來。
周懷溪當年在苑子裡種下的花,如今終於是開了,黃色白色的菊花,還有紅豔豔的曼珠沙華,真是怎麼看怎麼不吉利。
司愉青原本想親手將那些鏟了。
他不想看到那些代表死亡的花,想看師姐歲歲平安。可沒鏟幾株後,又想起這是周懷溪自己親手種的。
要是她醒不來,那就是最後的花了。
司愉青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
床榻上的女子睡容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