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教士坐在牛車後麵,哼著小曲,看著馬爾科和跛子走在自己的前麵。
風雪已經結束,天氣也逐漸好了起來。地上的冰雪暫時沒有融化的意思,湍急的恩紮河此時也變得溫柔了不少,靜靜地在河穀中流淌著。
跛子手裡握著韁繩,牽引著老牛。
或許是因為教士坐在後麵,讓這頭老牛不堪重負,時不時甩甩腦袋,似乎在抱怨著自己的工作太過沉重。
馬爾科吭哧吭哧地走著,已經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係在了腰間。
雖然天氣的確冷,但山路更難走。
一路走過來的馬爾科,感覺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火爐,身體燥熱無比。更可氣的是,在他的身後還有個王八蛋。
“喂,什麼時候才到啊,冷死我了。”
教士把衣服裹得更緊了一些,言語當中頗有抱怨。
畢竟,他可是一直坐在那裡,幾乎沒要自己走路,也沒出半點汗。
“馬上就到了,大人。”
跛子對教士卻是畢恭畢敬,讓馬爾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科西嘉出來的人,雖然土鱉,但不會憋屈。他回頭看了眼教士,那名教士明顯就是在牛車上打瞌睡。
馬爾科也是一點都不尊重,回頭道:“喂,你叫啥?”
“博尼法斯,怎麼了?”
博尼法斯看了眼馬爾科說:“我知道了,這個名字對你這種鄉巴佬來說太難記了,你叫我伯尼就行了。”
“俺還沒這麼傻。”馬爾科回懟道。
“那還真不一定嘍,你知不知道,你們的頭兒利奧就是個傻子?”博尼法斯突然說道。
馬爾科的動作一愣,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博尼法斯冷笑道:“天知道他怎麼混到特使的,在羅馬的時候,他對聖經一竅不通。不管考什麼,他都是我們當中最差的。我估計啊,利奧是賣溝子才換到這個職位的,指不定那個樞機喜歡他這種呢?”
說到最後,馬爾科感覺自己的胸中積攢了一團怒火。
這些話,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說得出來?
儘管博尼法斯身穿教袍,但在馬爾科看來,他就是個村頭的潑皮無賴。
無能、善妒。
教袍不能讓他變得神聖,隻會讓他看上去更肮臟。
“而且,他和我還不一樣。我可是羅馬人,他利奧不知道是哪兒來的野種,上帝啊,居然還要我去請這種人......”
博尼法斯說著,還在胸口畫起了十字,仿佛和利奧為伍讓他感覺很丟份似的。
馬爾科忽然冷聲道:“大人,你還是少說兩句好。”
“嗯,嗯,我知道。”
連連點頭的博尼法斯依舊是一副高傲的態度。在他看來,馬爾科隻是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罷了。
畢竟,馬爾科隻是一個科西嘉的土鱉而已。
來要飯的罷了。
至於馬爾科,他也沒立刻發作。
距離科雷佐拉不遠了。等到了那兒,自有利奧大人收拾這個混賬。馬爾科在心裡想道。
......
科雷佐拉修道院裡,士兵們還在熱火朝天地進行著建設工作。
不光是造紙廠的建造,還有對住宅的重新調整。
為了給修道院建設騰出地方來,利奧下令讓士兵重新建一批房子。畢竟,士兵們現在搞得木屋一個個長得都跟火柴盒似的,歪七扭八地散落著。
至於這些房子拆除之後騰出來的地方,那就是修道院建立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