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機主教團頓時嘩然。
卡普阿伯爵理查德,是一個相當有野心的征服者。他們家族從最開始作為雇傭兵前來打工,到如今權傾南意大利,也不過半個世紀的光陰。
現在,幾乎整個南意大利的西部,從亞平寧半島腳尖的卡拉布裡亞一直到羅馬城下,都是他的勢力範圍。
而他還不滿足於南意大利的那些財富,而是直接將兵鋒指向了羅馬城和教廷。
“這家夥就是頭豺狼!”
“他還要多少土地?”
“上帝啊,居然威脅教廷。”
樞機主教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仿佛這個威脅要比利奧大得多。
事實也的確如此。
利奧在托斯卡納再怎麼鬨騰,也影響不到教廷的這幫人。而且那些罪名,說輕不輕,說重也未必真的很重。
政治上的事情,都是可以斡旋和妥協的嘛。
但卡普阿伯爵就不一樣了。
他是真的把刀駕到教廷權貴們的脖子上了,這樣讓教廷的權貴們非常不爽。不論再如何虔誠的君主,也不能淩駕於教廷之上。這是樞機主教們的共識。
而且,教廷擁有龐大的政治能量和雄厚的財富,卻不具備保護這些資源的軍事能力。
甚至都不用那些強大的貴族們來,就單單羅馬的暴民,都可以把教廷趕出去。
所以教廷權貴們真的慌了。
“安靜!”
一直沉默不語的教皇亞曆山大忽然敲了敲桌子。
會場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教皇,還有他身邊的希爾德布蘭德。很顯然,他們還有沒說的事情。
“在這樣的基礎上,利奧給我們提出了一個建議。”
希爾德布蘭德的語氣裡滿是不甘。
“他可以帶領托斯卡納軍隊,前來為我們提供保護。但是相應的,我們也要支付這支軍隊的薪水,進行獎賞,並且承認他作為比薩主教的地位。倘若我們同意,他就帶領這支軍隊南下驅逐卡普阿伯爵。”
說完,希爾德布蘭德放下了手中的羊皮紙。他的雙手搭在膝蓋上,銳利的目光掃過了整個會場。
所有的樞機主教都沉默著。
“真是恥辱啊......”
教皇亞曆山大緩緩地開口,對現狀的不甘,幾乎全都被裹在那悠長的話語當中。
“一邊是不遵守克呂尼戒律的教士,一邊是直接來威脅我們的貴族。我們現在隻能兩害取其輕,實在是沒辦法了......”
還沒等他說完,一名樞機主教就站了起來。
“這樣的事不能接受!”
大家都看著這位樞機主教,他穿著紅色的披肩,體型看上去就像熊一樣魁梧,拉丁語裡夾雜著來自北方德意誌的口音。
“今天我們向他妥協,明天又要向另一個人讓步。到最後,我們多年以來的改革,豈不是全都要讓給敵人?”
“魯道夫!”
希爾德布蘭德一聲嗬斥,想要製止這名樞機主教。
但名為魯道夫的樞機主教並沒有屈服,而是繼續高聲宣講自己的政治理念。
“我們絕對不能妥協,我們不是有自己的衛隊嗎?蒙特勒伊的威廉,那個諾曼人也是教廷的傭兵。我們不是還有羅馬嗎?古老的羅馬傳統,難道到我們這一輩就被忘了嗎?我們要組建自己的軍隊,自己保護自己才是正道!”
“說著是簡單,可我們哪來那麼多錢啊......”人群中不知哪個樞機主教說了一聲。
魯道夫回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