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渾的號聲回蕩在圖斯庫盧姆平原的上空,貴族旗幟獵獵作響,仿佛證明著士兵與騎士們的勇武。
來自北意大利的戰士,和南意大利費拉不堪的貴族不一樣。他們每一個人都經曆過血與火的曆練,每一個士兵都是百戰精銳,士氣昂揚。
對麵的理查德也不落下風。
身披著劄甲的希臘人,保持著古典時代留下來的長槍傳統。
夾雜在陣列當中的,是征募的阿拉伯弓手。這些在百年前入侵意大利的阿拉伯人,此時已經歸順於基督徒的統治。
“嗚——”
一排排阿拉伯弓手出列,走到了陣列的最前方。
弓手們小跑著,略微脫離了身後的重步兵陣列,但依舊在一個能夠被掩護到的地方。
隨後,他們抽出箭矢,搭在了弓上,四十五度朝向天空。
利奧眯起了眼睛。
這些阿拉伯弓手完全稱不上威脅。和那些留在中東的阿拉伯人不同,在南意大利的阿拉伯人,早就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
他們鬆開手,一支支綿軟無力的箭矢,落在比薩重步兵的盾牌上,幾乎沒有造成任何影響。有的打在士兵們厚重的鍋盔上,隨後高高彈起。除了一陣眩暈感以外,其他什麼傷害都沒。
但利奧這邊就不一樣了。
來自科西嘉的小股輕步兵,吃準了機會,手裡握著幾支標槍就衝了出去。
趁著阿拉伯弓手們換箭的間隙,他們從重步兵的陣列當中穿過。一群人就像大閘裡放出的水一般,瞬間朝著敵人撲了過去。
阿拉伯弓手隻射擊了一輪,科西嘉輕步兵已經迅速抵近。
他們舉起了標槍。
和弓箭不一樣,沉重的標槍甚至可以將人釘在地上。於是,阿拉伯弓手們開始動搖了。
也就是這麼一瞬間的動搖,給了輕步兵們機會。
“嗖!”
一陣陣破空聲傳來。
沉重的標槍,就像是巨大的鐮刀一樣,風暴般地席卷過阿拉伯弓手地陣列。
就算是配盾的士兵,在遇到標槍是尚要退避三舍。
更何況沒有盾牌的士兵呢?
頓時間,阿拉伯弓手倒下了一大片。他們還沒來得及重整,第二輪標槍就已經襲來,再次收割著剩下的人。
兩輪疾襲後,科西嘉輕步兵們開始回頭。
輕步兵們完全不顧身後的事情,撒丫子狂奔著,以散兵的形式,回到了重步兵的陣列後。
在這樣的襲擊之後,理查德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
他沒見過這樣的意大利人。
多年來的經驗,讓他習慣性地輕視意大利人,認為他們的士兵都是軟蛋。一群不敢見血的軍隊,隻需要用遠射和衝擊,就足以嚇跑他們。
但現在看來情況不是這樣。
“騎士們!”
理查德回過頭,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騎槍。懸掛著的旗幟,也隨風飄舞,卷在了一起。
“跟我前進!”
說完,理查德大手一揮。
在他身後的諾曼騎士,紛紛發出了野蠻的嚎叫。這些來自北方的征服者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酣暢淋漓的戰鬥了。
諾曼騎士們的動靜,當然逃不過利奧的眼睛。
看到他們動起來,利奧的神經也隨之緊繃了起來。
此時的諾曼騎士,可以說是全歐最強的武力。從英格蘭到拜占庭,幾乎所有勢力都在諾曼騎士手中吃過虧。
“騎士們,騎士們!”
利奧從羅西的手中奪過大旗,直接來到了騎士們當中。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