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向塔樓裡撤退吧。
若弗魯瓦四處張望,看著周圍的塔樓,思索了一下。
城堡中除了主樓以外,還有很多附屬的塔樓,都可以起到防禦作用。
如果撤到這些塔樓,或許還有抵抗的可能。但是,若弗魯瓦也知道,撤進這些塔樓,無異於等死。
還是得撤進主樓。
“亨利,理查!帶人進主樓,保護主教!”
若弗魯瓦回過頭,對著自己的同僚們大喊。
這兩人先是一愣,然後點了點頭,瞬間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們拉上自己周圍的騎士,向著主樓撤退。而城牆,也徹底空了出來,讓給了阿普利亞的諾曼人。
“殺!殺!”
還在城牆上奮戰的拉爾夫,忽然發現身邊的守衛開始撤退,心中不由得一喜。
他知道,機會來了!
......
“打進去了,殿下!”
還在房間中等著消息的羅伯特,看著衝進門報信的士兵,倏地一下站起,臉上滿是喜悅的顏色。在他的身邊,其他的諾曼騎士都有些不敢相信。
“打進去了?”
羅伯特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
安吉文城堡的守軍素質並不高,但即便這樣,他們還是打出了驚人的戰績,扛住了諾曼人的進攻。
這種戰績,已經超越了南意大利所有的本土勢力。
就衝著這一點,羅伯特更加下定決心,必須要徹底消滅利奧。
如此可怕的對手,絕對不能留給自己的對手。
“要是倫巴第人也有這麼能打,我們早就完蛋了。”一個諾曼騎士感歎道。
通過這一場戰役,諾曼人已經決定讓北方的意大利人,和南方的倫巴第費拉不堪人切割開。
打不過,不是因為倫巴第人強了。
而是因為這群人不是倫巴第人。
但就從這一點,也能看出,諾曼人算是認可了這些人的戰鬥力。
“快去占領主樓,把所有人都派過去,我們必須得把主樓拿下!”羅伯特說道,“現在就去!”
“是!”
回來報信的士兵,臉上也滿是喜色。
拿下城牆,基本就意味著戰鬥結束了。大家不用再上去犧牲了,從死亡的命運中逃脫,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他帶著羅伯特的命令,從房間中走出,然後將這個命令通知給了全軍。
得知消息後,諾曼人立刻爆發出了振奮的呼聲。
勝利了!
“公爵萬歲!”
“勝利萬歲!”
諾曼騎士們齊聲高呼,聲浪一陣壓過一陣。那些躲在城市角落裡的市民,還有在安吉文城堡中繼續抵抗的守軍,都聽到了諾曼人的呼聲,心中卻萬般不是滋味。
難道,諾曼人真的要勝利了嗎?
塞爾吉奧站在窗口,看著遠方的諾曼人,也是微微攥緊了拳頭,似乎不願接受這個現實。
“你不是說援軍要到了嗎,若弗魯瓦?”他說道。
聽到這個質問,若弗魯瓦感覺,自己的胸口憋了一股氣,有苦說不出。
“冕下過來至少要四天。”
若弗魯瓦解釋道:“軍隊需要集結,需要籌備行軍的物資,還需要走過來。就算冕下走得再快,也要四天的時間。這還是最好的情況,要是路上遇到一點問題,或者集結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行軍速度都會被拖延。”
即使是四天,若弗魯瓦也覺得不太現實。
畢竟,這裡距離那不勒斯整整八十公裡,保守估計的話,若弗魯瓦覺得要走大概六到十天。
“四天啊......”
聽著這個數字,塞爾吉奧感覺有些失望了。
他們抵抗了三天。
從雙方的實力對比,還有戰績來看,這些守軍已經做的足夠好了,就算是塞爾吉奧這樣的門外漢也知道,責任絕對不在守衛們的身上。
但問題就是,大家誰都沒做錯,甚至都超常發揮了,可就是要承擔戰敗的命運。
這樣的事,誰接受得了?
“放寬心,閣下。”
若弗魯瓦走了過來,搭住了塞爾吉奧的肩膀,安慰著這位主教。
而在主樓外,進入到城堡廣場裡的諾曼人,也開始對著主樓中的守軍喊話。
“加埃塔主教!我們知道,您是一位明事理的人。如果您願意投降,我們公爵殿下本著騎士精神的原則,不會虧待您!請您好好考慮一下......”
主樓外的喊話聲,在塞爾吉奧聽來無比刺耳。
他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妙的神情,整個人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做著什麼準備。
見到他這樣,若弗魯瓦心猛地一沉。
“閣下,您準備投降嗎?”
若弗魯瓦鬆開了手,後退了一步。
“如果您準備投降的話,冕下絕對不會怪罪您,戰敗不是您的錯誤。但是,我們不會投降,因為我們......”
沒等他說完,塞爾吉奧就推開了他。
他邁著沉重的步子,來到窗台上,目光飄香了遙遠的城市。
原本繁榮的加埃塔城,此時變得一片狼藉。儘管這裡不是他的家鄉,也不是他主導建設的。但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他親眼看著建起來的。
他又低下了頭,看著城堡廣場裡的諾曼人。
那個一頭金發的諾曼人,此時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就像在嘲笑著塞爾吉奧的無能。
於是,塞爾吉奧抬起了手。
“你們這群阿普利亞的野種,撒旦的走狗,魔鬼的親友,找不到娘親的雞奸犯!你們算哪門子騎士!一群魯昂的混混,科唐坦的孌童,卡拉布裡亞的屠夫,希臘人的豬玀!你們永遠不要指望我們會臣服,因為我們是真正的基督徒!沒受洗過的北方蠻子,乾你親媽去吧!”
話音未落,塞爾吉奧還朝著城牆下啐了一口。
城牆下,諾曼騎士看著一口濃痰,飛到自己的臉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片刻之後,他才暴跳如雷,對著塞爾吉奧破口大罵。
“畜生,我草擬嗎......”
但是,塞爾吉奧已經聽不到了。
他回到主樓大廳裡,然後坐在了椅子上,在若弗魯瓦震驚地眼神中,伸出顫抖的右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擦完汗之後,塞爾吉奧才長舒一口氣。
“您這是......”
若弗魯瓦也被震驚到了,久久沒回過神來。這位平時溫文爾雅的主教,剛才卻透露出了一股不應屬於他的剛烈。
“我還有老婆孩子,若弗魯瓦,我對利奧冕下是絕對忠誠的。”
塞爾吉奧露出了一絲苦笑。
“不過,待會兒肯定是要完蛋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