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輸了。
放眼望去,羅伯特並沒有看到羅傑的旗幟。從這一刻開始,羅伯特的心就沉到了穀底。沒有羅傑的支援,失去了兩麵夾擊的優勢,他手裡握著的優勢就蕩然無存了。
但沒有優勢就要退嗎?
至少羅伯特覺得,他今天不能再退了。
退回到薩萊諾,也是被利奧圍困至死。倒不如就在這裡,和利奧決一死戰。勝者執掌意大利,而敗者......死無葬身之地。
“公爵殿下。”
羅伯特的身邊,一名騎士低聲呼喚,聲音裡似乎有些緊張。
“我們......”
“步兵壓上。”
羅伯特當機立斷,作出了決策。他要用最傳統的諾曼戰法,來和利奧過一過招。
很快,隨著命令的發出,許多步兵離開了自己的騎士,組成了厚重的陣列,向著敵人前進。他們的步子並不整齊,戰鬥意誌也不高昂,但仰賴於恐懼,他們還是緊緊地湊在一起,排成了盾牆前進。
這就是諾曼底最常見的戰術。
在那片土地上,步兵是身份最低微的戰士。他們唯一的用處,就是用生命和敵人拉扯,然後被打到潰敗,讓敵人乘勝追擊,脫離陣型。
直到敵人開始追殺他們的時候,騎士姥爺才會下場收割。
他們的生命,無非是騎士們的貨幣。
如此無情的現實之下,就算是再勇敢的人,也會被現實磨得失去鬥誌。
但這些步兵還是麻木地前進著。
而在利奧那邊,軍團士兵們已經擺開了架勢。他們和諾曼步兵不一樣,他們是驕傲的步兵,是最強大的步兵。在曆次戰鬥中,他們已經證明了自己強大的戰鬥力,以及無可比擬的高昂士氣。
“踏步!走!”
馬爾科站在方陣當中,帶領著士兵們緩緩前行。軍團士兵的步子整齊劃一,堅定有力。各個連隊的旗幟,就像是主心骨一樣,將他們串聯在了一起。
看著軍團士兵們,利奧略微有些放心。
他知道,在和諾曼步兵交手時,自己的軍團士兵不把他們打爆,就算是謙虛禮讓了。
現在更重要的是帕爾馬人的情況。
“詹科呢?”
利奧轉過頭,對著一個騎士問道。
“詹科......詹科大人留下來斷後......戰死了......”騎士帶著哭腔說道,“諾曼人的衝擊,我們擋不住......完全擋不住......”
說著說著,這名騎士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那些可怕的回憶再度湧上心頭,似乎讓他難以接受。
見到他這副模樣,利奧已經可以確認了。
八成是被殺崩了。
詹科用生命給自己拖出了時間,那自己必須得好好利用起來。利奧在心中想道。
“願上帝庇佑他的靈魂。”
利奧在胸口畫了個十字,讓科拉多將騎士帶走。
隨後,利奧才看向戰場上。
羅伯特麾下的諾曼軍隊,相比起羅傑的軍隊,西方的風味就更加濃了。他們的弓箭手很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隻有少量的弓箭手,在兩軍重步兵接觸之前,稍微進行了一些襲擾。
但對於軍團士兵來說,這樣的箭矢襲擊,就像是撓癢癢一樣無足輕重。
“前進!”
馬爾科大喊著口號,卻被周圍的聲浪淹沒。不過,隨著龍旗的搖動,這些士兵還是繼續跟著龍旗,繼續保持著前進的姿態。
在那些諾曼步兵的眼裡,這些林立的長槍,就是他們的地獄。
“放平長槍!”
當距離差不多的時候,第一軍團的軍士們,率先喊出了命令。長槍被再度放下,寒光閃爍,直指前方,朝著那些諾曼步兵推了過去。
諾曼步兵們看著這密密麻麻的長槍,心中充滿了絕望。
盾牆在密集的槍林麵前,如同薄紙一樣脆弱不堪。他們拚儘全力,將盾牌緊緊相扣,試圖抵禦眼前的長槍。但回應他們的,是長槍紮在盾牌上,發出的叮叮咚咚聲響。
“殺!”
接觸的瞬間,軍團士兵們的呐喊響徹雲霄。
長槍如同刺穿大地的鋒刃,狠狠地插入了諾曼步兵的陣列。每一次刺出都伴隨著敵人的倒下,血花飛濺,將戰場的土地染的鮮紅。
對於諾曼步兵來說,這樣的衝擊是致命的。
軍團士兵靠著長槍的長度優勢,肆無忌憚地擠壓著諾曼步兵。前排的士兵被直接刺倒在地,鮮血噴濺在塵土中。後排的士兵眼見前排的兄弟倒下,想要停下腳步,卻被更後麵的步兵推擠著,被迫卷入了死亡的漩渦。
利奧淡漠地看著這一幕。
他知道,在軍團士兵的麵前,諾曼步兵就是一群土雞瓦狗,散兵遊勇。隻要雙方稍一接觸,諾曼步兵的崩潰,就隻是時間問題。
在戰場的另一端,羅伯特對於這樣的情況,其實也心知肚明。
“還是超乎想象啊......”
羅伯特看著軍團士兵的數量,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上一次交手的時候,利奧還沒有這麼多士兵。如果說,利奧是故意藏著的話,那說明利奧是真的壞。
但更壞的情況是,這支軍團是利奧新訓練出來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意味著,利奧不光可以訓練出一支這樣的軍團,甚至可以訓練出第二支,第三支,源源不斷......
倘若是世俗的君主,那麼還需要考慮領地收入,用來供養軍團。
可利奧是教皇。
他有整個天主教世界,有一整個天主教會的供養。
“我當初的想法是對的。”
羅伯特對著騎士說道:“如果我們不能消滅利奧,那麼遲早有一天,我們的子孫後代也會被他消滅。”
傳統的世俗國家,根本沒法和這樣的教廷相抗衡。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