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依舊躺在軟椅上,身邊的裡卡多麵前,擺放滿了各類文件。他從中進行著挑選,然後將合適的文件拿出來,準備過會兒彙報給利奧。
至於利奧的身邊,則是另一個人。
“阿伯拉爾多那裡的情況,你都摸清楚了嗎?”
利奧端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小口之後,對著西奧多拉問道。
“差不多吧。”
西奧多拉說:“有貴族的名單,手下侍從的情況,還有他的仆人,我也都收買了。”
“哦......那你有沒有探到彆的?”
明知故問的利奧,裝出了一副什麼都不懂的樣子。
這下,西奧多拉皺起了眉頭。
“還有什麼彆的嗎?”她說道,“我已經買通了他的總管,他吃什麼我都知道。”
“這不重要。”
利奧放下了酒杯,微微歎了一口氣。
“阿伯拉爾多雇傭了殺手,準備謀害我,你知道嗎?”
聽到這個消息,西奧多拉忽然被震住了。
她的確不知道。
最可怕的是,利奧居然比她先知道。打工人都知道,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就是你還沒做完,但老板已經替你做完了。
“我,我......”
西奧多拉下意識想為自己辯駁,但隻要感受到利奧的目光,她就感覺自己什麼都說不出口。
恐懼和愧疚的感覺,如同洪水一般湧進了她的心頭。
但利奧沒有責怪她。
“阿伯拉爾多不是最重要的。他身邊還有個人,海爾曼,就是那個卡普阿的騎士。他比阿伯拉爾多更聰明,你最好派人盯住他。”
說話的時候,利奧其實也在思考著。
到了這種關頭,責備是沒用的。
尤其是這種心腹最難處理。將來肯定是會有懲罰的,但不是現在。至少現在,利奧還需要西奧多拉的幫助,來盯住諾曼人那邊的行動。
西奧多拉也很識趣。
“我一定會彌補自己的過錯。”
她在利奧麵前低下頭道:“之前沒能盯好阿伯拉爾多,都是我的疏忽。”
“嗯。”
利奧隻是輕輕點頭。
他既沒有批評,也沒有安撫。但這樣的表態,就足夠西奧多拉回味了。
“後天,婚禮就要舉行。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
說完,利奧揮了揮手。
西奧多拉難得沒有留下,反倒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從利奧的房間中離開。等她走出去之後,她才抬起頭,開始計算時間。
隻有兩天的時間,怎麼算都不夠......
但在房間裡的利奧,卻並沒有什麼感覺。
“兩天,是不是太為難她了?”
裡卡多憂心忡忡地說:“這點時間,就算做個準備工作都不太夠啊。”
“這個不重要。”
利奧眯起了眼睛,整個人放鬆下來,靠在了椅背上。
他真的要知道阿伯拉爾多的情況嗎?
完全沒必要。
之所以說那番話,隻是想敲打一下西奧多拉,讓自己的這位間諜大師,繼續努力地給自己工作罷了。
......
當婚禮的那一天到來時。
艾瑪從床上醒來,仆人將窗簾拉開。清晨的陽光灑落在她的臉上,但她眼神中的疲憊卻證明,她昨晚徹夜未眠,整個人都因為這件事,感到無比焦慮,卻又無處發泄。
利奧......究竟會怎麼做?
婚禮的壓迫感,縈繞在她的心頭,就像夢魘一般揮之不去。不論她再如何要求自己,自己似乎都高興不起來。
房間當中,隻有兩名貼身女仆在艾瑪身邊。她們早早地就醒了過來,為今天的婚禮做著準備。
“公爵殿下,外麵的仆人在等您。”
一名女仆湊到艾瑪耳邊,對著艾瑪輕聲說道。
聽到這番話,艾瑪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努力說服著自己。
她希望利奧沒騙自己。
“讓他們進來。”
當這句話落下,門外的仆人們井然有序地進入了房間,將一件件華麗的婚禮服飾擺放在床邊。婚紗由最上等的天鵝絨製成,通體藍色,象征著歐特維爾家族,衣服上的一針一線,都鑲嵌著金絲和珍珠,彰顯出她身為公爵的高貴。
但艾瑪隻覺得沉重。
這份婚紗就像壓在她身上的命運,死死地鎖住了她。如果她真的穿上這件婚紗,是不是說明,她很快就要成為命運的囚徒了?
此時的她,麻木地像個機械,走到了梳妝台前。
在鏡子前,仆人們開始為她穿戴禮服,細心地調整著每一條褶皺。這些經過斯蒂凡娜嚴選的仆人,每一個都是服侍貴族的好手,將艾瑪照顧的服服帖帖,完全沒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仆人們將她的金發盤成複雜的發髻,用鑲滿寶石的頭冠固定好。頭冠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卻仿佛在嘲笑她的無奈。
看到這裡,艾瑪有些忍受不了。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歐特維爾家族的長女,但她還是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命運,或者說,不願意接受提線木偶般的自己。
當最後一條項鏈被戴上時,艾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都準備好了。”
貼身女仆輕聲說道。
艾瑪點了點頭,卻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她站起身來,不禁感到一陣暈眩,卻強撐著不動聲色,在仆人們的攙扶下,走向了門外。
大門推開的瞬間,她便看到了站立在道路兩側的貴族們。
那些前來獻上賀禮的諾曼貴族。
“公爵殿下!萬歲!”
所有諾曼貴族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沒有人主動破壞婚禮的氣氛,即使他們都意識到了艾瑪的情緒。
不過,誰會在乎艾瑪呢?
在這些諾曼貴族的眼裡,艾瑪隻是權力的象征,就和那些冠冕、權杖、寶珠一樣。當她通過婚禮,被賦予阿伯拉爾多的時候,阿普利亞公國就將再次重生。
而艾瑪的仆人們,隻是捧著她的長裙,跟著她的步伐前進。
但所有人都沒看見,艾瑪眼神中的空洞。她甚至比那些仆人還要麻木,每一次邁出步子,都像是機械一樣。
她在向這個世界妥協。
直到她走到馬車麵前,她才看到阿伯拉爾多的身影。
兩人之間,不可謂不熟悉。
艾瑪和阿伯拉爾多,都是在同一個家族中長大的。在艾瑪的印象中,阿伯拉爾多雖然魯莽,但他的勇敢、強壯、英俊,還有尊貴的血脈,讓他受到過不少女性的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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