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爾男爵,涉嫌謀殺教士,強暴修女,判處火刑。”
“耶爾維爾騎士,涉嫌盜竊聖物,參與加埃塔教堂縱火,判處火刑......”
台伯河畔。
一排又一排的諾曼貴族,在士兵們的押送下,走上行刑台,在顫抖中被綁上木架。隨後,他們腳下的火柴被點燃,然後變成係統中的虔誠值。
太虔誠了,利奧教皇。
火光映照在利奧的臉上,而在他的身邊,裡卡多甚至都沒有抬頭,依舊在處理著桌上的文件。奧多手裡捧著一本《論自由意誌》,無聲地看著手中的書。
唯一對火刑感興趣的,就是站在利奧身邊的一個中年男子。
他留著棕色的巴爾博式胡子,卷曲的短發蓋在耳邊,身上披著紅黃相間的披風,腳底則踩著一雙鋥亮的馬靴。
“您的愛好真獨特。”
男人的拉丁語斷斷續續,但聲音雄渾厚重,聽上去富有力量感。
“不是愛好,蘭杜爾夫。”
利奧用拉丁語回敬道:“因為我是個仁慈的人,要讓他們的靈魂升入天堂。”
仁慈嗎?
蘭杜爾夫不動聲色,卻在心中為利奧打了一個殘忍的符號。
如此殘忍的手段,卻能這樣平淡地說出,讓蘭杜爾夫覺得利奧並不是個好相處的角色。甚至可以說,利奧是個人麵獸心的家夥。
“那您會這樣對德意誌貴族嗎?”蘭杜爾夫問道。
說到這個問題,利奧嗬嗬一笑。
他反問道:“難道我是這樣的人嗎?”
話音未落,窗外又是一聲聲慘叫傳來。台伯河對岸的羅馬市民,甚至都沒有歡呼。見怪不怪的他們,早就對火刑脫敏了。隻有沒什麼見識的移民,才會對這種無聊的把戲感興趣。至於那些諾曼貴族,他們的想法就不重要了。
“我當然沒有惡意揣測。”
蘭杜爾夫說:“莪隻是擔心,如果您這樣的話,會有很多德意誌貴族反對您,比如......”
“貝特霍爾德?還是奧托?”
利奧連續報上兩個德意誌大貴族的名字,表示自己不好糊弄。
貴族和流氓並沒有區彆。他們最慣用的手段,無非敲詐勒索和恐嚇威脅,用這些粗劣的手法,來逼迫自己的談判對象讓利。
但可惜,蘭杜爾夫麵對的是利奧。
“隻要德意誌貴族把手退回阿爾卑斯山以外,讓意大利歸於教皇的禦座之下,我就絕對不會對德意誌貴族這樣。”
這是利奧的條件。
阿爾卑斯山以北的土地,基本上主打一個蠻荒。
雖然在工業時代有很高的價值,但那和中世紀的利奧有什麼關係?
他隻要最富饒的意大利。
但德意誌人也是這麼想的。
“覬覦意大利的人可不少。”
蘭杜爾夫歎氣道:“不光是皇帝,卡林西亞公爵貝特霍爾德,還有巴伐利亞公爵奧托,都想要獲得意大利的土地。還有,米蘭大主教的問題,您應該還沒解決掉吧?”
他這麼一說,就直接說到利奧的心頭上了。
直至今日,利奧的勢力還被限製在亞平寧山以南。波河流域一帶,隻有帕爾馬城是利奧的盟友。剩餘兩大家,分彆是卡林西亞公爵,還有和米蘭大主教狼狽為奸的米蘭公爵。
這些諸侯依附於帝國的權力,維係著自己脆弱的統治。
而在整個帝國境內,唯一和利奧沒有矛盾,而且有合作可能的,也就隻有蘭杜爾夫了。
“皇帝的權力應該被限製。”
蘭杜爾夫說道:“皇帝陛下已經有了剝奪我領地的想法。我在萊茵河畔的一個城堡,最近就被皇帝拆了。”
“一定是違章建築吧。”
利奧無奈地看著蘭杜爾夫。
這些貴族,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蘭杜爾夫所謂的城堡,肯定是建在帝國的地產上,將帝國的土地占為己有,然後才被皇帝給拆掉的。不過,也就隻有這種人,才適合拉攏來合作。
“不過沒關係,隻要有了教廷的授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利奧坐在了躺椅上,看著蘭杜爾夫。
“我不希望皇帝介入到意大利,或者教廷。這是我們的內部事務。你位於帝國和教廷當中,從中斡旋的話,肯定是可以弄到不少好處的。”
“好處?!”
蘭杜爾夫驚呼一聲,恨不得直接大叫出來。
“你把皇帝當成什麼人了?”
這位公爵完全不顧風度,抓著自己的頭發,試圖給利奧解釋海因裡希四世的為人。
“他就是個無恥的流氓,惡魔的使者,基督的敵人。如果您能見到他的話,您就會知道,什麼是肮臟的野獸,畜生不如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更邪惡的人,甚至連撒旦都不如他。他就是上帝派給我們的審判,是人類的第一個千禧年來最可怕的災難。”
說到最後,蘭杜爾夫都直接講起了德語。
好在利奧身邊有奧多。
奧多熟練地將這段話翻譯過來,讓利奧聽得都有些好奇了。
曆史上的海因裡希四世,的確有很大的爭議。但是能讓蘭杜爾夫這麼恨他,這個皇帝是得有多逆天啊?
等蘭杜爾夫稍微停歇一點,利奧才好奇地對他問道:“為什麼這麼說他?”
“為什麼?很簡單。”
蘭杜爾夫說:“因為他這個人,殘害貴族,沒收他們的領地,把所有人當作奴仆。他在國內濫施刑罰,還想收回權力,讓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下。而且他豢養情婦,在國內大搞奢靡之風......”
說著說著,蘭杜爾夫感覺氣氛變化了。
奧多開始認真地看書,似乎書裡有黃金屋。而裡卡多雖然還在處理文件,但臉上仿佛都掛下了黑線。
他又轉過了頭。
窗外的諾曼貴族們慘叫著,利奧則將目光放在火刑架上,雙手背在身後,久久沉默不語。
好像說錯話了。
“他......最主要是他不敬基督。”
蘭杜爾夫的聲音小了,但大腦飛速運轉著,想找點能讓自己說的話。
“還有,冕下,瑪蒂爾達女公爵到了。”
說到這兒,周圍的氣氛忽然緩和了。
利奧回過頭,露出了一絲狐疑。他看著蘭杜爾夫,似乎有點不相信這個消息。
畢竟,不論是裡卡多還是西奧多拉,亦或者是貢薩羅,都沒有向他彙報這個消息。所有人都好像在瞞著他?
“她在拉特蘭宮,在過來的路上,她和我說您是個很優秀的人,但是她暫時不想見您。”
找到一條生路的蘭杜爾夫,立刻解釋了起來。
“如果您還有事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說到最後,蘭杜爾夫已經準備跑路了。
畢竟,他對利奧有些害怕。
等蘭杜爾夫離開,利奧才看向裡卡多,他實在是不敢相信,什麼都知道的裡卡多,居然現在不知道情況了?
“冕下,我......”
“先跟我去拉特蘭宮吧。”
利奧歎了一口氣,道:“奧多,你帶上護衛去開路。”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