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光他們!”
最前排的士兵們先是抬起長槍,朝著敵人的薄弱處刺去。腋下、大腿、脖頸、麵部,一切可以被刺穿的地方,都被無數杆長槍瞄準著。兩邊的士兵都擺出了舍命一擊的態度,朝著麵前的敵人刺去。
長槍刺入血肉的聲音,頓時此起彼伏,緊隨其後的便是慘叫聲,還有骨頭碎裂之聲,如同地獄的交響曲一般。
“啊啊啊!”
一名軍團士兵忽然扔下了長槍,趴在了地上,從腰間抽出匕首,朝著敵人爬了過去。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他便用匕首胡亂地向上刺去,在一片混亂之中,也不知究竟有沒有殺死敵人,唯一明確的感覺,隻有手指間傳來的粘膩感。
那是血的觸感。
但還沒等他多動手,一柄長劍就刺入了他的咽喉。在敵人的包圍之中,更多的攻擊從四麵八方到來,將這名士兵刺死在了血泊之中。
施陶芬家的騎士,也並非懦弱之輩。在長槍方陣的壓迫下,他們沒有崩潰,沒有後退,甚至連陣型都依舊保持著,揮舞著手中的騎槍,一點點的消磨著對手。
戰場頓時變成了血肉磨坊。
兩邊的士兵,都在不斷地碾壓著對方。
當施陶芬的騎士稍有動搖,洛林的重步兵們壓了上來,維持住了陣型的同時,也用手中的長槍進行著反擊。
格裡高利是最焦急的。
事情有點超出控製。
他本以為,軍團會一鼓作氣,像重錘般直接壓過去,將敵人一舉打垮,在側翼創造出優勢局麵。
但誰曾想到,德意誌騎士居然扛住了。
這群騎士在下馬之後,同樣有著高昂的士氣,整齊的陣型,甚至在個人的戰鬥技巧上,還要比軍團士兵更勝一籌。兩軍交鋒之間,軍團士兵的損失速度,居然比下馬騎士要快。
前兩排的軍團士兵,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
可是格裡高利並無辦法。
當兩軍相交時,任何技巧就都喪失了意義,唯一能派上用場的隻有勇氣。
“前進!前進!”
格裡高利繼續高喊著。
“前進!”
在方陣各處的軍士,也紛紛高喊著前進,但很快就被劈啪的槍杆相撞聲淹沒,消失在了曠野上。兩邊士兵們呐喊著,嘶吼著,像野獸一樣,在恐懼中失控,將手中的長槍推出,刺向敵人的咽喉。
位於中軍的蘭杜爾夫,將右翼的戰況看的一清二楚。
“進展受阻了啊。”
他就像早有預料一般,默默地說了一句之後,便抬起了手。在他身邊的騎士們,見到他抬起手,也紛紛認真了起來。
這是進攻的前兆。
“騎士們!”
蘭杜爾夫忽然回頭:“請跟隨你們的國王,蘭杜爾夫,看著他頭盔上的羽飾,跟隨他前進!”
說完,蘭杜爾夫指了指自己的頭盔。
一頂巨大的羽飾,赫然在他的頭上,看上去無比顯眼。
隨後他接過了騎槍。
代表著萊茵費爾登家族的旗幟,被懸掛在騎槍上。騎士們見到這一幕,也都拿起了自己的騎槍,準備跟隨蘭杜爾夫。
......
“他們要做什麼?”
對麵的海因裡希,看到敵人的動作時,心中也是猛然一驚。
蘭杜爾夫中軍處忽然豎起了無數騎槍,上麵懸掛的旗幟引人注目。在一片蒼白的天穹之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忽視,哪怕是在戰鬥的士兵,也會意識到中軍的變化。
海因裡希感覺不妙。
但他又有點看不明白,蘭杜爾夫的騎士,是準備對哪邊發起進攻?
經驗的匱乏,讓他一時間失了神。
就在他失神的瞬間,對麵龐大的中軍,朝著他撲了過來。原本還在緩慢前進的施瓦本中軍,忽然就像洪水一般,湧向了帝國軍。
一時間,施瓦本中軍氣勢如虹。
“穩住——”
負責坐鎮中軍的弗拉季斯拉夫,站在了人群的最前麵,身邊擁簇著波希米亞的長槍手,還有正在後撤的弓手。在人潮湧動之中,弗拉季斯拉夫並未感到害怕,而是專注地打量著敵人的距離。
敵人在靠近。
但即便如此,弗拉季斯拉夫還是感覺,這群敵人的戰鬥力,似乎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可怕。
他們的陣型實在是散亂。
如此亂來,彆說打出實際成果了,他們能不能全身而退,或許都是個問題。而且,他們另一側的勃艮第-薩伏伊聯軍,也沒能跟上他們的腳步。若是薩克森貴族此時突擊,肯定可以取得戰果。
這麼倉促的行動,就算是弗拉季斯拉夫,也深感困惑。
就在即將接觸的瞬間——
弗拉季斯拉夫的餘光,感受到了來自更後方的震動。無數戰馬奔騰的聲音,順著大地傳來,也讓他的注意力到了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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