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2 / 2)

柳氏心裡不是滋味,但心裡還是心疼兒子,叫楊薇將雞湯粥裝進瓷盅給陸折帶回房裡用。

楊薇伶俐的打著圓場:“早就知道母親是刀子嘴豆腐心,心疼大哥大嫂,我熬了三份呢,保管大哥大嫂都能吃撐。”

除了花檸,楊薇和王瑩皆是柳氏親自挑選的,柳氏也早就累了,擺擺手放了行。

穿過一路夜色回到玉笙居,小汐打開琺琅食盒取出裡麵的瓷盅,盛出來雞絲粥,陸折親自端起來用勺子喂花檸。

陸折得陪伴一直不多,但隻要在一起,總是對她細致體貼,但這樣喂她飯還是頭一次。

花檸本沒什麼胃口,但若是不碰這雞絲粥,好像她還在記著柳氏的仇似的。

陸折用勺子細致的將勺子地下刮平,壓到她唇上,花枝燈的影子拓在他的麵上很是溫柔。

她張開嘴巴,含著勺子將粥吞進嘴裡,眼淚撲簌就掉下來。

“怎麼還哭了?是手還疼?”他用帕子給她擦眼淚。

“不是,”花檸吸了吸鼻子,臉歪在他掌心裡,貼著他暖熱的手心,“我喜歡你這樣,你一輩子都對我好,不許再凶我,好不好?”

“小孩子才要承諾。”

陸折說,“喂你一碗粥便是好?斥責你便是壞?你對好與壞的理解也未免太過膚淺,閒了多讀點書,不至於一點事就衝動。”

“我現在不想聽你說大道理,我就要聽你答應,反正你要答應。”花檸用手背捂著耳朵,淚珠子斷了線似的珍珠往下掉:“我今日已經聽了很多斥責了,你不要再說我了。”

陸折捏捏眉心,眼睛閃過不耐

“好。”

女人奇怪的點在於,隻要被順著,就感覺自己是被珍視的。

花檸開心了。

就著他的手將一碗粥都用下,去浴室小汐服侍她洗漱,待出來陸折已經先她一步洗漱好,著了煙灰色的寢衣躺在外側,手撐著額頭閉目養神,左手平方在床上,睡意撐了上去的關係,手肘上方一點,有一道疤痕,像是被火燒過的,隻是年代久遠,看著已經很淡了。

花檸彎腰,手指往他袖口裡探索那痕跡,陸折的眼眸睜開,將她摟進懷裡,“睡了。”

花檸問:“你手腕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不要問。”

陸折指尖一彈,燈滅了,紗帳放下來,很快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花檸卻有點睡不著,掌心還有點輕微的刺痛,陸折溫熱的呼吸噴在頸子上癢癢的,他的身子很熱,灼人似的燙人,花檸呆呆的看了一會帳子頂,好一會,閉上眼睛。

睡的不踏實,昏昏沉沉間,夢中她又成了小孩子,一會是矮蘿卜一樣的花綏搶她的風車,一會是花綏爬到椅子上,小手打翻了花瓶,繼母抱著花綏心肝似的心疼著,爹爹打她的手心斥責她撒謊。

一會又是她待在陸折的胳膊上,抱著陸折的胳膊,摸著眼淚嗚嗚哭:“子皖哥哥,我想快點長大嫁給你……”

一會是她坐在燈下繡著喜怕,洞房花燭,他手執喜秤,挑開喜怕,風清朗月一般的臉,忽的,人如薄光碎霧一般消失不見。

花檸猛的掀開眼皮,微微刺眼的燭光拓出他修長挺直的背,陸折趿了鞋子,掀了帳子起身,有柔軟從背後貼上來,低頭,兩隻手手腕疊在他腰腹,掌心看著比夜裡消了一些,但還是腫的。

陸折摸了摸她的手腕,“娘想必還在睡著,你歇兩日養好傷再去,我叫書嶼去知會曹嬤嬤。”

花檸臉貼著他的後背,抱他更緊了。

“你乖一點。”

花檸:“我想吃昌寧街上魯記的魚鱠。”

陸折:“你吩咐人出去買。”

花檸:“我想吃你買的,你下值的時候帶給我,你不要忘了。”

陸折好脾氣的應了,花檸滿意的放開他。

卷著被子趴著,隔著屏風看陸折投在屏風上的身影,穿衣綬佩,邁出臥室的腳步聲消散在走廊上。

書嶼遞上一套宣筆:“嬤嬤,國公讓奴才交給您的。”

曹嬤嬤接過這一套朱筆,她年輕時曾是陸折的乳母,兒子也是得陸折提拔管著陸家田莊,這套宣筆便是當初兒子當初成了田莊管事,她親自在書肆裡給陸折選的謝禮。

世子爺夾在中間不好做,這是讓她在當中調和這對婆媳。

“你回國公,老奴明白他的意思。”

花檸閉上眼睛企圖讓自己睡一覺,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再起床的時候反而覺得頭痛,乾脆掀了被子起身。

小汐伺候她洗漱換藥,花檸還是沒什麼胃口,用了小半碗的粥就不再碰了。

小汐:“國公吩咐過,這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