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衛長卑躬屈膝,“五爺馬上就回來了,等五爺回來,一切便有人定奪了。”
“他回來有什麼用?人死不能複生,我這下半輩子可怎麼辦啊!”
“噓!”陳警衛長急忙機警的想要捂住她的嘴,但又礙於身份不好下手,隻得卑躬屈膝的在她側旁安慰道:“四太太切莫再多說,不得再說,不得再說!”
那四太太便哭的更大聲了。
奚北驚奇的看著這一切,有人死了?她仔細審視著不遠處的婦人,她看起來精致華貴,雖被手帕掩了麵部,但一身翠綠色的旗袍看起來分外婀娜,就連那頭上的盤發,也是時下最流行的手推波,她心中一驚,“四太太”!莫不是!......她未敢再想下去,急忙捂住嘴巴,左右環顧,生怕有人聽到她心裡的想法。
那可是老帥啊!他怎麼會亡呢?
她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對她講過現今世界軍閥割據,為主的兩派軍閥一個是東北張家,另一個便是東南刑府,東南四省原本隻有以郴州為中心的一省大小,那時老帥也還不是郴軍的主帥,郴軍也還未被稱之為“郴軍”,那時的老帥隻是當時郴州之地駐守督軍“錢督軍”身邊的謀士,後來錢督軍病逝,老帥繼承督軍之位,改“錢總督府”為帥府,改“錢家軍”為郴軍,才有了後來的“東南刑府”。
不過事有變遷,如今東南之地的中心已不在郴州,而是在山城,這就不得不提到東南之地的另一位人物——“刑五爺”。
刑五爺是老帥第三子,也是最小的一個兒子,上有兩位家姐,以及兩位家兄,按照家中順序排行,人稱“刑五爺”!原本按照規矩,這郴軍之位是不應該由他來繼承,但大爺刑傅早已在東南人的視線中銷聲匿跡,是生是死猶不可知,三爺刑豫早亡,這重任自然而然也就落到了他的頭上,先前聽說,刑五爺自幼被老帥藏於深府之中,悉心教養,以至於他十八歲被送入軍中時人們都還不知他的身份,直到四年前,他從徐州凱旋,人們這才知道原來他便是傳說中的刑五爺——刑肄!
三年前老帥雙腿患疾退回郴州老宅修養,便將這職務全權交到刑五爺手上,並在山城為他新立了府邸,也就是現在人們口口相傳的東南刑府!
不過這些可不是由她那一板一眼的父親告訴她的,而是山城的同學之間口口相傳的,“刑五爺”這三個字在山城的女學生中間“極負盛名”。
如此說來,她即將在帥府中見到的人便是刑五爺!
她心中一顫,說不出來是驚是喜,她曾在報紙上看到過五爺的照片,報紙上的他身形高大,眉宇間一股巍峨的正氣,不似青年人的浮華之氣,滿身儘是東南刑府教養之下沉穩的家風。
她正想著,忽然有人急匆匆的進來稟報,“陳警衛長,五爺到了!”
陳警衛長肅然起敬。
她心中一驚。
四太太也緊跟著止住了“嚶嚶”!
她屏住呼吸,緊緊盯住門口,先聽到一陣急促又擺列緊密的腳步聲,衛兵們依次在門口的兩側列開,透過衛兵間的縫隙,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從衛兵們中間大步穿過。
她的目光隨之而去。
陳警衛長急忙迎上前來。
“父親呢?”刑五爺問。
陳警衛長悲痛的垂下頭來,“火勢太大,加上先前一聲爆炸,已經沒剩下什麼了......”
刑五爺沉默不語。
“五爺!”這時四太太帶著哭腔從沙發處走上前來,“你可算回來了。”她俯在五爺胸前哭,“我聽說山城指揮部被炸,這心裡可是嚇壞了,帥爺已經出事,五爺可不能再出事了。”
刑五爺微微向後閃躲。
陳警衛長順勢將四太太扶起來,“四太太,四太太。”陳警衛長示意四太太回沙發坐好。
刑五爺沉聲說道:“將四太太送回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兩名衛兵接到命令走上前來,一左一右的守在四太太旁邊,準備將四太太“請”回房。
“......五爺!”四太太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刑五爺。
刑五爺雲淡風輕的轉過身來,從軍裝口袋中掏出一隻香煙,由衛兵上前劃了洋火抽起煙來。“送四太太回房。”
“五爺!”四太太突然大哭起來。
那兩名衛兵急忙拖著四太太上樓,四太太的哭喊聲很快消失在二樓儘頭處。
刑五爺身形未動,抽了一口香煙,隨後問道:“大哥呢?”
陳警衛長急忙躬身上前,“下午發了一陣瘋,打過針後,睡下了。”
刑五爺到沙發前的小幾上磕了磕煙灰,順勢靠坐在沙發靠背的側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