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隻是怕高三公子回到徐州之後,那徐州已不是高家的了。
“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奚山公館。”
“現在?”
“不然呢?”
“我以為至少要等到天黑以後。”
“現在就走!”
“可是......”她有點怕見到人。
刑五爺一眼將她看穿,“穿上你的衣服,隨我出發。”
她無奈隻能穿上外衣,將黑色女士禮帽戴好,遮住半張麵部,隨五爺走出辦公室,門外的登記員是位小姐,見到她詫了詫,而後急忙站起身來鞠躬。
她微微頷首致意,飛快的跟在五爺身後,萬幸,走廊上空無一人,可是五爺卻沒有選擇他們來時的那條路,他向右一轉,直接來到一處寬敞的樓梯前,那裡有來來往往穿梭於樓間的辦公人員,刑五爺麵色嚴肅的沿著樓梯一路向下,她壓低禮帽低著頭,身著修長的黑色大衣,裡麵穿著珍珠白的旗袍,腳踩一雙黑色的皮靴緊跟在五爺身後,千城在後麵拎著皮箱,但凡有人見到五爺必先注目停住,然後開始鞠躬頷首,或行軍禮,道一聲“五爺!”
五爺帶著她一路從五樓下到一樓,最後在眾人的注目中坐上了早已停放在大門口的軍車。
待上車之後,她終於鬆一口氣,偶一回頭,發現一樓的大門處堵滿了向外張望的人,她一下子轉過麵來,深吸一口氣,如此一來,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她來過了。
“坐好。”刑五爺提醒她,“你現在已不是一位地方小縣長家的女兒,而是文書局奚局長以及朔城主帥家唯一的千金,以後再沒人敢欺辱你,也沒有人敢對你說一個“不”字。”
她忽然意識到,她的身份已不再是當初那一位普普通通的女學生,而是整個山城最金貴的高門千金,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刑五爺身邊唯一的人。可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好像有了這些名門身份的加持她便可以自信,她便應該自信,可這自信的底氣竟然不是來自於她自己本身,不是源於她對自己的認可,以及自我的豐足,而是來源於外物所賦予的權利、財富、地位,真的可以這樣嗎?這樣真的是對的嗎?她不禁產生懷疑。
她沒有如刑五爺期望的一般生出自信來,更多的陷入深深的思考與懷疑,她依舊謙卑、懦弱、渺小、以及不自信,最重要的是,她清清楚楚的意識到,她所有的一切都來自刑五爺的贈與。
她沒有再說話,默默坐在軍車後座上,任憑軍車將她帶離指揮部。
軍車開了半個小時到達奚山腳下,在奚山腳下有一處獨立的住宅,被黃葛樹包圍環繞,在樹群中央有一處公館,那便是“奚山公館”。
奚山公館的整體風格就像一個小的乾州徐府,沒有乾州徐府的高大闊綽,卻更顯華貴精致,若說東南刑府是典型的中式建築,那麼奚山公館便是純純的西洋風格,讓人仿佛來到另一個世界。
他們開門進去的時候環兒已在門口迎接,她提前來到奚山公館,並將一切全部整理妥當,其實她隻離開刑府一天,與環兒在奚山公館相見卻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激動情愫,猶如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找到依傍,讓人由此不再覺得緊張。
奚山公館的管家是一名中年男性,在沒有人入住的時候主要掌管公館的維護與保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