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鴛兒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又看了她一眼:“今天這件事,你不能向任何人說。”
月芽連連點頭。
她肚子裡可是爛了不少秘密!要是不把嘴巴閉嚴,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鄭鴛兒帶著她往回走,月芽輕聲道:“主子,您不高興?”
鄭鴛兒扯了扯嘴角。
七爺還活著,她是該高興。
而且流瑩是最在乎七爺的,他們兩個現在能時不時見一麵,對流瑩也算不錯。
可……鄭鴛兒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一時又說不上來。
上次鄭鴛兒問起七爺,流瑩三緘其口,怕是她不敢說出來。
鄭鴛兒也不可能問李玄。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鄭鴛兒走出梅林,正往院裡去,突然聽到一聲呼喚。
“姨娘!”
鄭鴛兒回過頭,元禮正笑盈盈地朝這邊跑來。
鄭鴛兒喜出望外。
李玄說這幾日元禮功課重,她還以為元禮不會來了。
“姨娘,我好想您!”元禮牽著鄭鴛兒的手,一蹦一跳地往院子裡走。
“父親說姨娘一個人在院裡肯定無聊,就讓我來陪您!”
元禮蹭了蹭娘親的手,少說有四日不見了,今早李玄說他可以做完功課來見娘親,他聽完恨不得直接飛過來!
鄭鴛兒和元禮在屋裡聊了一會兒,元禮提起他這兩日學到的東西。
“師父說我拉弓學得差不多,年後就能搭箭了。”
元禮學的東西越來越多,講起話來也越發地滔滔不絕。
鄭鴛兒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他講,時不時點點頭。
元禮說了好一陣才停下來,後知後覺地撓撓頭:“姨娘,怎麼一直是我在說呢?姨娘您也說!”
鄭鴛兒笑著搖搖頭:“我沒有什麼新鮮事可講,聽你說就夠了。”
元禮撐著下巴歪了歪頭,笑了一下:“要我說,姨娘,過年我想跟您一起包餃子。”
鄭鴛兒一怔。
往年在桂花村,確實是鄭鴛兒和鄭央帶著元禮一起包餃子。包完餃子鄭鴛兒看著鍋,鄭央就帶著元禮去貼春聯、掛燈籠。
那些畫麵仿佛就在眼前。
鄭鴛兒從回憶中抽離,望向麵前的元禮,張了張口,卻不知說些什麼。
她知道元禮想要什麼,可是從前再也回不去了。
今年過年,恐怕所有的餃子都是由膳房做好送到每一個院子裡的。
她們這些被高高架起的主子就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怕她們想主動碰都不行。
否則就是不合規矩,自降身份。
在侯府裡最難的就是她們這些“半個”主子的人,被人伺候著,卻又不沒那個資格隨心所欲。
不過是高一點的奴才罷了。
“等侯爺來……我問問他。”
鄭鴛兒還是不忍心拒絕兒子的要求,她已經虧欠元禮太多太多,這一點小要求,她會想儘辦法滿足。
元禮笑了:“我就是想吃姨娘親手包的餃子,膳房包的都沒那個滋味。”
傍晚時分,元禮在青陽院用了晚飯,便回東院了。
鄭鴛兒看了眼天色,叫月芽準備熱水,洗完便打算睡覺。
她剛沾到床榻,突然聽到外麵傳來嘈雜的呼喊聲。
不等她出門,月芽匆匆跑進來:“主子,桐花院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