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青陽院外就擺好了宴席。
看來李徽容早就向各家小姐發了請帖,隻是等到當天早上才來給鄭鴛兒送最後的通告。
聽著院外逐漸喧嚷起來,月芽一臉嫌惡地關上了窗。
“辦宴就算了,還挑晚上辦,這不是成心給咱們找不自在嗎!”
惜蘭忙扯了下她的衣服,往屋裡瞧一眼,小聲道:“低聲些,彆叫主子聽見了。”
月芽望著院子外麵。
燈籠擺了整片林子,燭光映滿天,恍如暗夜中生出一片白晝。
就算她不說,難道主子就不知道了嗎?
惜蘭愁眉不展:“侯爺一走,她們就都敢針對咱們主子,日後可怎麼辦啊……”
徐婆子從院外走進來,皺著眉頭看了兩人一眼:“主子呢?”
“在屋裡坐著呢,怎麼了?”
徐婆子低聲道:“今早來送信那個丫鬟已經在院門口跪下了。”
惜蘭倒吸一口氣:“真的?”
惜蘭一臉擔憂,手裡的帕子都擰成了麻花:“若真要在這麼冷的夜裡跪上五個時辰,那還不得活活凍死?”
徐婆子輕歎一聲。
“就算不凍死也要凍出問題,她又惹惱了三小姐,三小姐肯定不會找大夫給她醫治的。”
惜蘭抿了抿嘴唇:“那咱們要告訴主子嗎?”
月芽立刻打斷她的話:“絕對不行。”
“主子今早已經表明過態度,如今瞧見丫鬟被罰跪又要出麵,指不定那些人該怎麼議論主子。”
“更何況這事根本不是主子的錯,為何要牽連到主子頭上?”
月芽擋在門前,瞪了一眼惜蘭:“反正你們誰都不許去告訴主子。”
惜蘭默默低下頭。
徐婆子笑了笑:“我的小姑奶奶,咱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反倒急了。”
“咱們都是一心向著主子的,怎麼會多此一舉呢?”
月芽這才鬆懈下來,剛要開口,卻聽院門被敲響了。
月芽頓時渾身緊繃:“該不會是三小姐的人吧?”
徐婆子:“我去瞧瞧。”
“等等。”月芽叫住她,“讓曹嬤嬤跟你一起去吧。”
萬一對方要強闖也能攔得住。
沒過一會兒,兩個婆子站在院門前,見月芽點頭,便將門拉開一道縫隙。
門外的人皺眉:“怎麼這麼慢?鄭姐姐睡下了嗎?”
徐婆子見到來人便笑道:“還沒呢,周姨娘怎來了?”
周燕玉歎口氣,瞥了一眼身後的一團團的燭光花影:“她們這麼鬨,我哪裡能休息好,還不如來看看鄭姐姐。”
“鄭姐姐在做什麼呢?”
徐婆子一邊領周燕玉往主屋走,一邊回道:“主子也休息不好,估計在做刺繡呢。”
臨到屋門口,掀開簾子往裡走進去一瞧,鄭鴛兒果真在繡東西。
周燕玉笑道:“鄭姐姐。”
這幾天周燕玉沒少來找鄭鴛兒,後者也就習慣了,平時周燕玉來不必下人稟告,直接請進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