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禮先是打開窗,確定下人們都在外麵,沒人靠近,才回過身來。
“我是冬天生的,不是春天生的。”元禮握緊拳頭,聲音很低。
“娘告訴我的,我都牢牢記在心裡,不敢忘。”
他對誰都說自己是四月末的生辰,可他心裡一刻不曾忘記自己的真實生辰。
他年紀小,但他記性很好。前兩年,娘親和爹爹陪著他一起過的生辰,他都隱約記得。
是飛雪天,是寒冬日,是一家三口擠在火炕、圍著火爐一邊喝著熱湯一邊說笑的溫暖日子。
那些一去不回的時日,更要被記住。
鄭鴛兒有些哽咽,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元禮。
她以為元禮不知道的,可元禮早就明白。
從她捧著元禮的臉,讓他改掉生辰的那一刻,元禮就明白了。
他的生父不是鄭央,而是李玄。
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是李玄的孩子,絕不可能繼承爵位,但他偏偏就是李玄的。
“娘不讓我說,我也知道是為什麼。”
元禮眼裡閃爍著堅毅的光芒,她隻有七歲,卻看得透徹。
“娘當年是奴藉,生的孩子要跟著娘一同入奴藉,娘是不舍得我受苦,不舍得我一輩子抬不起頭,所以才要跟我斷絕關係。”
“兒子都清楚。”
鄭鴛兒潸然淚下,泣不成聲:“元禮,委屈你了。”
元禮堅定地搖搖頭:“兒子不委屈,兒子現在是侯府的小少爺,怎麼會委屈?委屈的是娘親。”
“是因為兒子不能讓您母憑子貴,您受那些委屈,兒子才更替您委屈!”
元禮哽住,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吸了吸鼻子:“兒子說這些不是想讓您難過,隻是不希望娘再自責了。”
“如今您已經給了兒子最好的路,餘下的就要看兒子自己了。”
元禮小小臉龐寫滿鄭重:“兒子一定不會讓娘親失望!”
早晚有一天,他會帶著娘親走出去,誰也不敢再瞧不起他們!
一直到元禮離開,鄭鴛兒都沒能完全回過神來。
她一直瞞著兒子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不僅不怪她,還反過來體諒她。
他才七歲,何以要被迫接受這麼多?
鄭鴛兒心情複雜,卻見月芽拿著藥粉匆匆走進來。
“主子!重華院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