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安顏跪在乾清宮外頭。
他被隆科多打的傷痕就沒收拾過,昨天跪了半日,今天又半日,傷口都要化膿了。
可裡頭沒有傳話要見他的意思。
這會子心裡又是怕,又是恨,說不出的感覺。
他至今也沒有對公主有什麼心思,可先帝賜婚,他怎麼能反抗?
他心裡隻有豔娘一個,他打小就想娶豔娘為妻。
如今豔娘為了他,蹉跎到了十九歲,他怎麼能不管呢?
四爺根本不管他跪著,不過隆科多來了,他還是要見的。
這是兩碼事,至今為止,隆科多沒做錯什麼事。
隆科多戰戰兢兢的跪下磕頭請安:“皇上息怒,都是家裡小輩不懂事,日後定然不敢再犯的。”
“這也是皇家的不是,倒是不曾體諒他們青梅竹馬。”四爺淡淡的。
“奴才不敢,這是舜安顏不懂事,素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哪有自己私下裡找的?”隆科多心道不好,皇上這話,怕是要不饒了那混賬了。
“行了,舅舅起來吧。”四爺擺擺手。
隆科多心驚肉跳的說不敢,然後慢慢起身。
“如今公主病著,你們也不必再進來了,等公主身子好些了再說吧。”四爺擺擺手:“叫他出宮吧。舅舅也不必隻為他費心,朝中還有不少事,正好要跟舅舅商議。”四爺道。
隆科多心裡想著這舜安顏怕是要完了。
可皇上還要與他議事,這可是好事,要是他也完了那才是真完了呢。
舜安顏被趕出宮,他也不敢不出去。
李編修知道了這件事,幾乎氣的手抖,他知道自己的長女與舜安顏有些關係,他雖然是翰林院的,可並不那麼保守。
隻想著舜安顏已經娶了公主,女兒隻是傷懷,故而一時間不肯出嫁。
雖然十九了,可總是能嫁出去的,樣貌也不錯。
可誰知道,他這個惻隱之心,竟是動到了狗肚子裡了。
李編修拎著鞭子就衝進了李大姑娘的房間裡。
李大姑娘的娘護著也不行,還是被抽了。
“你自己想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不怕這一家子跟著你去死?你還有爹娘,還有弟妹,你就這麼狠心?”李編修是個文人,不打人,可畢竟也是男人,一頓鞭子抽下來,李大姑娘和她娘都傷著了。
“爹,嗚嗚嗚,本來就是我的夫君,憑什麼啊……嗚嗚嗚嗚,我打小認識他,都說了要過門的,可宮裡一傳話,他就成了額駙,我不服!”李大姑娘哭道。
“你不服,你不服你去找皇上!那是聖旨賜婚,也由得你說不服?你不服就拉著一家子去死?”李編修頹然的坐下:“這家裡留不得你了。”
“那病秧子為什麼不死!她為什麼不死!憑什麼她能搶我的夫君!”李大姑娘氣的雙眼都是紅的。
“你這逆子,逆子啊……”李編修的夫人也哭了起來。
心疼長女是真的,可她還有其他三個孩子呢。
“哭什麼?還不趕緊給她收拾,趕緊送她回老家去!”李編修喝道。
事到如今,隻能叫她走了,留著叫皇上礙眼麼?
李編修也一樣不覺得公主和額駙會分開,所以他這個女兒就是個礙眼的存在了。
李大姑娘當然不肯,哭鬨不休,可家裡畢竟是她爹做主的。
等四爺到了壽康宮見溫憲公主的時候,溫憲還是很緊張的。
她與四哥其實一貫不熟,本來她就不是在額娘跟前養大的,正好是四哥也不是。
一來二去,見麵的機會都少,所以談不上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