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個一個都走了,整個正堂安靜萬分,姚枝起身轉了一圈,發現一直放在堂前的劍不在架子上了。
“我以為沈客卿很閒呢。”
姚枝自言自語的說著,雖然沈逸青整天神神秘秘的,但沒次見到他不是在躺椅上歇息就是在茶樓消遣,像極了哪家的大少爺。
晃神間門外突然傳來沉重的腳步聲,隨後便聽到一聲巨響。
“什麼聲音!”姚枝轉過頭看向梨花木製成的雙扇,外麵的陽光很足,漆黑的人影映在用絹紗遮蓋住的門扇。
“是誰。”
姚枝壓低了聲音,慢慢地走到門邊,外麵的人呼吸聲極重,隻見外麵那人一隻手微微抬起,搭在透光的絹紗上,想要將其推開。
一抹鮮紅透過那封窗的絹紗,清晰的出現在姚枝眼前。
是血。
女孩神色一緊,連忙將橫鎖豎起,迅速地拉開了門,緊接著一片巨大的陰影覆蓋在姚枝身上,麵前的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她身上。
沒有任何準備,巨大的重量讓姚枝身體向後一倒,隻聽“砰”一聲,兩人一前一後跌倒在地上。
姚枝緊皺著眉頭將眼前的人推開一段距離,這才看清楚對方的臉。
“沈逸青?”
此刻他的臉上也沒有了往日那悠閒的笑容,眉頭已經擠成了一條橫線,看到姚枝後表情明顯放鬆了一點。
沈逸青滿身的血跡將姚枝藕粉色的衣服染紅,女孩並沒有在意衣衫上的痕跡,急忙將他靠在牆邊。
隻見沈逸青先喘了幾口粗氣,費力的抬起手指了指門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姚枝看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畫麵。
“李將軍!”
李嶽身下是一攤血跡,整個人昏迷在地麵,無數的刀痕穿破皮膚,刺眼的紅色浸透了他的衣衫。
聽到動靜趕來的楠木和雪梅一轉彎看到的便是這個駭人的場景。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
“快給他止血!”
楠姨見狀立刻將草藥覆蓋在李嶽傷口之上,撕開袖子緊急的包紮了一下。
“雪梅,跟我把他扶到內室。”說完後楠姨焦急地看了一眼沈逸青,眼裡滿是心疼。
“我沒有大礙,先救將軍。”沈逸青深吸一口氣,語氣不容置疑。
“楠姨,我來幫他止血。”姚枝眉心緊鎖,蹲在地上粗略地查看了一下沈逸青的傷。
沒有傷及要害。
聽到姚枝這樣說楠姨放心的點了點頭:“麻煩姚姑娘。”
……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姚枝心中那股無力感又席卷而來,怎麼自己身邊的人總在受傷,想要阻止的事卻還是一一發生。
她感覺自己像是跟一團黑影作鬥爭,看不清對方的麵孔,還總被嘲弄。
“你怎麼了?”
沈逸青微弱的聲音打斷了姚枝的思考,她使勁甩了甩腦袋,慢慢將傷者扶到榻上,整理好思緒後,姚枝麵無表情的將手放在他沾滿鮮血的衣衫上,剛準備將其褪下就聽到沈逸青說:“你做什麼。”
“上藥啊。”
姚枝莫名其妙的看向他的眼睛,緊接著挑眉一笑:“客卿難不成會害羞?”
聽到這話的沈逸青蒼白的嘴角也有一絲上揚,他沒有再繼續說話,隻是默默看著姚枝的動作。
沈逸青的皮膚很白,猙獰地傷口更顯得可怖,姚枝輕輕地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再將藥草敷在傷口上止血止痛。
府邸內好像備了許多絹帛,姚枝將其撕開後準備給沈逸青包紮。
他小腹的傷口最深,姚枝清理時一直緊咬著嘴唇,她並沒有處理過這樣嚴重的傷勢,但在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且專業。
如果自己都害怕,被包紮的人豈不是更怕。
“能不能抬下手臂。”
等沈逸青配合著將手抬起,姚枝便快速的將絹帛繞在他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