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周鶴並不想給她細看,不過陸情倒沒覺得多尷尬,就是有點好奇。
這個扳指一定有什麼故事在裡麵,隻是初相識,她不方便問太多,而且過了今晚他們就分開了,以後也沒機會。
……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兩人依舊在景區裡。
本來陸情張羅要走的,可是周鶴沒讓,他說再等一會兒還有更漂亮的。
陸情不知道他賣的什麼關子,隻能跟著等他在景區裡散起步來。
夜晚的水上雅丹遊人漸退,隻剩下露營的帳篷亮著光,有幾個黑影晃來晃去,像皮影戲一樣。
“陸小姐今年多大?”
“27歲。”
“好年紀。”
“謝謝。”
兩人一問一答,客氣得有點像相親現場。
陸情從沒試過姐弟戀,之前談過的要麼大她一點,要麼年紀相仿,小弟弟……聽著還蠻新鮮。
“陸小姐……”
陸情搓了搓手臂,說:“能不能彆叫“小姐”,我聽著彆扭。”
“不好意思,我忘了,是陸情。”
“你名字,he是哪個啊?”
被問到這個,周鶴轉頭看了一眼陸情,說:“仙鶴的鶴。”
名字是爺爺在他出生之前就起好了的,沒彆的寓意,就是希望他健康長壽,平安一生。
然後周鶴就順著他老人家的意思,從小到大幾乎很少生病,甚至連醫院也沒怎麼去過,成年後一八六的個頭走哪都是一道風景,而且完美地繼承了父母最好的基因,高中大學在墨爾本讀的,去年才回國。
陸情本著“閒聊”的目的,從周鶴嘴裡掏出這些話來,自己的情況倒是一點沒透露,或許她不說也沒關係,周鶴要是想知道總能從淩老板那套出話來,如果不感興趣,索性連問都不用問了。
“你結婚了嗎?”
周鶴回答完陸情的提問,回問她。
陸情“噗”地笑出聲來,說:“我看著像已婚女人嗎?”
“像啊!”
陸情狠瞪一眼,雙眼皮都快看不見了。
“開玩笑。”
周鶴下意識地抬手拍了下陸情的頭頂,觸碰的瞬間腳底生亂,竟忘了怎麼邁步。
“好了,不跟你計較。”
陸情回應他一個燦爛的笑,大概是夜色的關係,彼此的臉都不太清晰,曖昧在不知覺中滋生,了然於心。
“明天你去敦煌,火車還是飛機?”
“火車。”
“那要很久。”
這都知道?不會是火車票販子吧?
陸情聳聳肩,說:“沒關係啊,反正我不急。”
周鶴笑了一聲,“看你不像慢性子的人。”
“分事兒。”
陸情在職場上是一個做事利落,從不拖泥帶水的人,也是至今為止在總助位置上呆得最久的一位。
回到私下生活,她卻由快轉慢,好天氣的時候,下班在廣場看鴿子就能看一個小時,偶爾還會買點東西來喂。
“那現在可以慢一點。”
周鶴說完指著頭頂方向,陸情跟隨望過去,瞬間驚呆了。
天上銀河就像畫中的一樣,陸情不禁想到一句詩,“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沒什麼文學功底的她隻能想到這一句,大概在城市呆久了,每天除了太陽和月亮看不到任何遙遠光年的東西,所以今晚的銀河變得格外可貴。
“走吧,邊往回走邊看。”,周鶴輕輕攬了下陸情的肩膀。
她沒走,而是轉身正對著周鶴,視線停在他菱角分明的下巴處,說:“謝謝。”
“怎麼說?”
陸情又看了天空一眼,“謝謝你帶我來看這個。”
鞋底踩砂礫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