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的是王叔嗎?”
“當然不是。”
“那我放心了。”
周鶴知道陸情在逗他,說:“王叔相當於這裡的管家兼司機,彆看他個子不高,但是身手很厲害,咱們倆加在一起都打不過他。”
陸情眼前晃過王叔那微駝的後背,還有稀疏的頭發,不太能把他和“身手不凡”這四個字聯係在一起。
許是看出陸情想什麼,周鶴又說:“王叔年輕時在青海當過幾年兵,你知道部隊那種地方最鍛煉人,據說王叔他們班,連班長都不是他的對手,現在雖然老了,但底子還在,再加上他跟洛叔走南闖北這麼多年,經曆過很多大場麵。”
”能看出來,不是普通人。“
陸情長這麼大對兩種職業最是敬畏,一個是軍人,一個是警察,雖然某種意義上這兩種職業有類似的地方,但深究其中,大部分還是不一樣的。
她之所以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家裡有個叔叔當過兵,據說也很厲害,後來因為執行任務的時候為了救戰友滾下雪山,凍死了,骨灰送回故裡的時候來了好多人送英雄最後一程......
誰也說不清成長過程中哪些事哪些人會給自己帶來影響,而這位叔叔給陸情帶來的影響就是,她對那種身上自帶英雄光環的男人有彆樣的好感,這裡所說的英雄不一定非要見義勇為和救人性命,能用一句話把彆人引向光明之路,救贖於水深火熱這樣具有深度人格魅力的男人也算其中一種吧。
沉默的時間兩人各懷心思,彌漫的少女夢和離亂的舊情結,平行不相交。
在空白儘頭,陸情想起周鶴父親被殺這件事,事發沒過去多久,他也不過才二十四歲,要承受這個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總之不是當事人的話,誰也理解不了個中心酸。
最後打破沉默的是廚房方向傳來的一聲“吃飯了”,喊話的是王叔,大概是周鶴剛講過他以前是當兵的,所以這一聲即出,陸情有種王叔在部隊炊事班乾過的錯覺。
......
偌大的飯廳擺放著一張圓桌,原本能容納八人或者十人的餐位就隻有四個人,顯得有些曠。
陸情很久沒坐在圓桌吃飯了,記憶裡也隻有過年回湖北老家的時候才會跟家裡人圍坐在一起吃年夜飯,那和此時的感覺不同,完完全全不同。
本著禮貌,陸情在兩位長輩和周鶴都落座後才坐下,四角對稱,有點像要談判的意思。
等菜端上來的間隙,陸情為了不尷尬,開始觀察桌上的擺件,碗、盤子、筷子,筷枕,全部都是墨綠色,就像樹木倒映在無波的水裡,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舒服。
也許是太喜歡了,陸情不自禁地把碗端起來仔細觀察,而看向碗底的時候見到一個落款,單字:“洛。”
字體說不好,但寫得很瀟灑,陸情猜測是不是洛昌渝的筆跡。
“看什麼呢?”
周鶴從陸情坐下開始就一直注意她,果不其然,她被吸引了,就像他當初一樣。
“沒什麼。”
周鶴這麼一問把洛昌渝和王叔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搞得陸情不好意思。
她指著碗底,說:“就......看到這裡有個字。”
“那是洛叔的姓。”
洛昌渝那邊笑了一聲,解釋道:“我就喜歡這些老物件,不像你們年輕人,出去吃飯還整個刀叉,在我看來中國的筷子用著最方便。”
他說完拿起自己手邊的筷子比劃兩下,說:“這是照著我非常喜歡的一款文物,一比一還原做的,是不是很漂亮?”
洛昌渝年邁的臉上褶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