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總算想明白了,哪怕她做得再好,樸恩熙從始至終就沒有放任她出道的想法。
半天,憋出一滴眼淚,她迅速抹掉,抬眼正對上崔盛澈明亮的眼睛,“沒想過,想過就做不了事了。”
“前輩,你記不記得前幾日,在小巷,你問我就那麼喜歡樸恩熙嗎?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起隻會抄襲模仿的人,我也一樣,我也討厭自己總被當成樸恩熙的影子,可是我有什麼辦法?我隻是個練習生,他們所有人像很大很大的巨山,壓著我,我喘不上氣來,我想掙紮,卻隻會一腳被踩到泥潭裡。”
“我無路可走了,前途?大不了……大不了,我不要了,練習了四年一事無成的人比比皆是,我隻是不想在被他們壓榨,不想……不想被你當作隻會抄襲彆人的人。”
說好不哭的,可說著說著,眼淚卻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鼓起勇氣看著崔盛澈,男人目光似乎顫了顫,欲說還休的嘴巴動了動,最終隻發出一聲輕歎。
“前輩,我十五歲被星探發現,來了寒國練習,現在我18歲,這四年,樸恩熙動不動對我呼來喝去,我在下雨天頂著雨替她彩排過,發燒了卻沒有人關心我,我在商演後台替她唱過歌,跑了幾天卻沒有結算,在人麵前她對我和善,可是你知道嗎?晚上她去酒吧,想把我介紹給老板,我才十六七歲,我害怕極了,我跑了。”
“這一些些,無時無刻不再勸退我放棄做練習生,可是每次看見你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樣子,我又勸自己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一定能成為像你一樣優秀的人,這四年,你給我很多的動力,可是現在我累了,我不想再繼續了……”她已然哭得泣不成聲,可大腦卻越來越清醒,一通苦水全倒了出來。
首爾城郊夜晚的風有種乾澀的涼,雖不像宋詩情老家冬天那樣刺骨的濕冷,可一陣風吹來,依舊能叫人嗷嗷叫喚不停。
她隻穿了單薄的紗衣,纖細的手臂和腿都露在寒風中,她緊緊抱住自己的胳膊。
崔盛澈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看著眼前又可憐又倔強倨傲的女孩,哼出一聲輕歎。
這是該有多窒息。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先穿上,冷。”
一件巴黎世家還未發行的早春新款就這樣落到她肩頭,帶著有他體溫的衣服批在她的背脊,如沐春風般溫暖舒服。
“謝、謝謝前輩。”她這會兒還沒緩過神來,聲音顫顫巍巍的。
連崔盛澈脫了外套也隻剩下件單薄的T恤也沒注意到。
“對不起……”男人聲音頓了頓。
?
為什麼和她說對不起?
“上次在小巷,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seventeen要回歸的準備工作有點繁雜,是我沒有控製好自己的情緒。”崔盛澈低眉看著地麵,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我知道。可你說的也對。”宋詩情緊緊抓著身上寬大的外套,還帶著一絲淡淡的撫慰人心的香味。
“所以你是因為我那天說的話才這樣做的嗎?”男人半蹲下來,和她平齊,撲閃撲閃像小鹿的眼睛清澈溫暖。
是也不是。
“不是。”她回答,她不想讓他有壓力。
“咪啊(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