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三章(2 / 2)

正統出身的人,見識與手段絕非野路子出身的人能比。當初如果有人提點妲己,妲己必會慢慢謀劃,在完成女媧交待的事後,全身而退,而不是身死道消,遺臭萬年。

*

走出房門,巔刑巔靜靜的守候門外,那雙平靜的毫無起伏的眼睛,在玉蘇踏出房門刹那,似有了波瀾。

淡眸裡浮現擔憂,他目光在玉蘇臉上停駐了一下,見她神情雖裹挾絲憂愁,但還算正常,這才慢慢錯開視線。

剛才他雖摒棄聽覺,但卻隱隱察覺到她劇烈起伏的情緒。那情緒裡挾雜暴躁,連房外的空氣仿佛都被她的怒意渲染。

她遇上了什麼,認識十五年,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生氣.......

玉蘇沒理會管刑巔眼底的詢問,向他點了點頭,抬步往餐廳走去。

玉蘇心裡揣著事,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已然沒了吸引了,草草吃完飯,便和管刑巔坐上車,準備回轉影視城。

剛才吃飯時,玉鬆在劇組找不到人,已打了兩個電話催促。

欽靈唯唯諾諾地把老祖宗送走,回到房就嬌軟地躺倒在了床上,今天是她下山來以來,過得最刺激的一天,她從來沒有想過,傳說中,比自家妲己老祖宗,還早一步翹辮子的琵琶精竟然還在世間,而且還換了個身份來找他。

對了,琵琶......不行,她不能廢了,她得趕緊去掙錢,先打電話給周導演,她要繼續回去演戲。

想到掙錢,欽靈呆不住了,爬起床就給周導演打了個電話過去,柔聲細語,態度誠懇,總算是說服了周導,讓她回去繼續演戲。

雖然她這一天變兩卦的態度讓周導有些不虞,但金主最大,誰讓這部劇,她是半個投資人呢。

“你不是說,你不演這部戲了嗎?”看著穿上鞋子,準備去影視城的女友,陳天磊不禁疑惑。

靈欽杵在房門口,拋了個嫵媚的眼神給陳天磊:“我砸了錢,不看著點不放心,還是去混一下吧。”

隻要出演,哪怕是她投資的,劇組也得給她發工資。她現在啥都不缺,就缺錢,不能放過一絲掙錢的機會。

陳天磊跟著欽靈走到門口,胳膊搭到她的腰上:“你這部劇,是網劇吧,我看導演找的演員咖位都不大,能不能掙回本還不一定,你何必投這種小劇本的戲,要投就投個大的。”

欽靈嬌嗔了他一眼:“還沒拍完了,你就想著我虧,有你這樣當男友的嗎?”

巧言倩兮,柔媚嬌俏的眼神,看得陳天磊全身舒麻。

陳天磊咳嗽了兩嗓子,討好道:“沒,我沒這意思,你眼光一向好,這個投資肯定能掙錢,對了,我今天在你小粉絲手上買了一塊玉,很好看。”

陳天磊把揣在兜裡的那塊原玉摸出來,獻寶般捧到欽靈麵前。

“你這粉絲的運氣不錯,一開就出了極品冰種。我能買到這塊玉,還是沾了你的光,小姑娘賣玉給我,條件就是要我帶她來和你合照。”

欽靈聽到陳天磊的話,淡淡睨了她一眼。

就說老祖宗為什麼會和他一起找來酒店,原因,原來在這裡......

美玉無暇,欽靈拿著玉撚了撚,丹鳳眼微微眯起:“這是小玉蘇今天開出來的?”

陳天磊一副求表揚的模樣,咧嘴點頭。

欽靈曬然一笑。

“今天這塊玉我就收下了,以後彆花那些冤枉錢去賭石了。”

她以前對外說喜玉,隻是為了迷惑錦玉齋老板的眼罷了,畢竟,她三番兩次要贖回老祖宗,價格一漲再漲,她都不放棄,要是沒個執著的理由,錦玉齋的那隻老狐狸,怕是會有懷疑。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時常出入玉器場,遇上看得順眼的,也會一擲千金,因為這原因,凡是與她相熟的人都知道她愛美玉。

這些年,她也收集了不少美玉,回頭都給老祖宗,讓老祖宗出手,把玉變現,應該又能積攢下一筆錢。

欽靈將玉收起來,飛了個香吻給陳天磊,便去了劇組。

*

驕陽似火,天空中雲朵如絮。

馬路上,行人避開正午烈陽,隻有車輛南來北往疾馳在街道上。通往影視的主乾道上,坐車回影視城的玉蘇和管刑巔被長長車龍,堵在回去的路上。

城市交通擁擠,時常有堵車現象發生,平日裡,堵車了的司機們最多按按喇叭催促一下前頭的車,可今天堵車,眾司機的反應卻與以往都不同。

本就擁堵的道路上,好些司車跳下車,好奇地往堵車的源頭處走去。去的路上,不管是認不認識,都會唏噓的談上兩句。

玉蘇坐的這輛出租車,司機也同樣下車了,不過,他是以下車察看路況的名義下車的。

司機師傅出去十來分鐘,滿頭大汗地跑回自己車裡,將車內空調打到最大,道:“兩位小朋友,咱這一時半會兒怕是去了不影視城了,你們是下車回去,還是等通車。”

玉蘇心裡揣著真身被賣的事,情緒有些低迷,這冷不丁聽到司機似乎的話,她抬起腦袋,淡淡往擋風玻璃掃了眼:“大叔,前麵發什麼了事,要堵很久嗎?”

司機師傅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如牛飲水般,咕嚕喝了一大口:“不知道,但一時半會兒怕是通不了車。”

“前麵發生了啥事?”玉蘇又問。

司機看了看玉蘇與管刑巔,見兩人臉蛋幼稚,都沒成年,猶疑了一下,道:“前麵那個工地,好像有人殺人埋屍,殺的還不是一個兩個,頭顱都挖出來好幾個了。”

司機眼裡透著絲害怕。

剛才他過去看熱鬨的時候,數了數被黑布蓋住的頭顱,有七個。

那邊警察還在挖,似乎還沒全部挖出來,凶手真凶殘,竟殺了這麼多人。

“頭顱?”玉蘇驚詫,不可置信地皺緊眉。

管刑巔也被司機師傅帶回來的這個消息微微震了一震,他側頭,蹙額看向玉蘇。

二人對視,瞳底皆閃過一絲恍悟。

先前在都南酒店遇上的那個姓文的中年男人,不就是在接電話,說他工地挖出人頭了嗎?

前方堵車那兒,該不就是他出事的工地吧?

司機師傅點頭,唏噓一聲:“前麵出事,這條路被拉了警界線,一時半會兒怕通不了,車子肯定是動不了,倆小朋友是等通車,還是下車往回走走。”

這條主乾道,往後走上半個小時,就有一個商業發達的商業圈。要是不著急回影視城,倒是可以先去那邊落腳。

“叔叔,我們等通車。”玉蘇搖搖頭,拒絕司機師傅的提議。

“那行,你們彆下車,我再下去瞧瞧。”司機師傅叮囑了一下,又下車去前方看情況了。

玉蘇怕玉鬆久等不到人擔心,摸出手機,給玉打電話報備了一下。

打完電話,把手機揣進兜裡,玉蘇皺著小眉頭,眺眼望向前邊長長的車龍。

瞅了幾眼,除了車屁股,啥都看不到,玉蘇收回目光,嘟著小嘴,低聲抱怨道:“都說城裡好,可我咋覺得,這城裡沒咱鄉下好。瞅瞅,咱們這出門才兩天,不是遇上小偷,就是遇上殺人犯,現在好像又碰上事了。”

這遇事的頻率也太快了,每件事都和她沒關事,但最後,她身邊的人卻多少會受些影響。

車站遇上小偷,轉過頭小哥手機被偷;知道警察要抓人,她們都沒往前湊,結果管刑巔還是被劫匪挾持,成了人質,還見了血。

她隱隱有種感覺,前方的事,到最後怕是還會和她牽上關係。

奇怪,她又不是巔子,咋得也走黴運了。

玉蘇目光詭異的往管刑巔身上看了去,小手搓了搓圓潤的下巴,尋思著道:“搬著手指一數,這兩個月遇上的事比我前十五年遇上的事還多,巔子,你的黴運是不是加強了?”

管刑巔默然,唯有濃眉輕輕跳了跳。

玉蘇撇眉:“我怎麼感覺你的倒黴運,好像已經影響到我了。”

她運氣一向很好,有問題的肯定不是她。

一定是巔子的倒黴運有增加趨勢,連帶的她也跟著倒黴。

管刑巔看著旁邊擰著眉的小女生,他闔下眼簾,輕聲道:“你覺醒上輩子的記憶,那你便已非是普通人,運勢出現變化,是極為正常的事。”

管刑巔黑眸閃過絲絲無奈,她上輩怕是個野路子精怪,沒人教導,也沒有傳承,連一些最簡單的道理,似乎都不懂。

這輩子倒是開竅明理了,但明白的卻隻有人類的理。

玉蘇眉頭輕凝,詫異道:“怎麼說?”

管刑巔淡淡道:“自古便是人有人道,鬼有鬼道。你是普通人,遇上的事自然就是普通事,當你不再是純粹的普通人時,身邊發生的事,當然也就離奇了。”

玉蘇眨了眨眼,盯著管刑巔的眸子,愈發詫異了:“你怎麼知道這多?這些事,我怎麼不知道......”

怎麼感覺上輩子是白活的。

管刑巔垂眸,神情淡漠如常:“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懂這麼多,但是你問題一問出來,我腦中就有了答案。”

這些東西仿佛刻進靈魂,都不需要刻意去想,他便能回答上來。

遊蕩世間時,他有時候有會想,自己生前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懂這麼多東西,可一旦他去深想這個問題,腦底深處,就會傳來劇烈刺痛。

曾經他不顧疼痛,強行去想,結果卻是靈魂震蕩,顯些徹底覆滅。

前生是誰,成了他的執念。弄不清埋葬內心深處的恨與怨,他絕不輕易赴死。

不過快了,冥冥中他有種感覺,玉蘇能為他解開真相。

隻是不知真相的契機在哪......

作者有話要說:親親們彆擔心,玉蘇肯定不會乖乖拿出兩百億的去贖自己的,至於琵琶怎麼回來,暫時保密。

——

關於刑天這個人物,傳說比較多。文中關於他的設定,我沿用他和蚩尤都是炎帝屬下,炎帝與黃帝大戰之後,偏居一隅,蚩尤不服,與黃帝展開了逐鹿之戰。蚩尤敗落,刑天怒而殺□□天庭,與黃帝爭奪天帝之位。

刑天以前的名字是什麼,沒人知道,後來才被人稱為刑天的。

刑為殺戮之意,天指的就是掙奪天帝之位的天,同時,天也有另一個意思,天者,顛也,指的就是他被黃帝砍下的腦袋,我把顛字改成了巔,意為巔峰,最高,最厲害。

刑天舞乾戚,猛自固常在,斷了首級依然勇猛撕殺,不愧戰神之名。

這個文,一開始的靈感來源,就是刑天舞乾戚這五個字,當初預收的名字還叫《當我撿到刑天腦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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