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八十九章(1 / 2)

南伊寧的回答, 讓玉蘇微詫。

本是疑心一問,卻不想,南伊寧竟會一語道明她與通沙的關係。

同出一門......

南伊寧說完話, 側頭朝已經將穆仆提過來的鳳安道:“小安,你先將人帶去車上,在車裡等我,我和玉小友有幾句話要說。”

鳳安抬眸,看了眼玉蘇和管刑巔,沉默點頭,拎著人便往停在不遠處的車子走了去。

“喝, 喝!”

這時, 被管刑巔卸掉下巴的穆仆,忽地開始劇烈掙紮起來。

掙紮的同時,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南伊寧,眼中充滿了怨毒, 仿佛是想生吞了南伊寧般。

南伊寧猶似沒人瞧見般,臉頰神情未有一絲變化,那雙溫婉眸子, 依然含著暖洋洋的笑。

鳳安見手上的人掙紮不休,眼睛一瞪,一手刀砍到穆仆脖子上,直接將人打暈, 然後扛著上了車。

待風安離去,玉蘇抽回視線,眸子饒有興趣轉到了南伊寧身上。

“這人似乎認識南長老?”

南伊寧哂然一笑,說出的話,差點沒把玉蘇給嗆到:“認識, 他和通沙的兒子,都是我親手養大的,他又怎麼會不認識我。”

說罷,南伊寧側頭,目光略帶深意地看向玉蘇。

“......親手養大?”玉蘇眼睛不著痕跡的微微一縮。

——老怪物啊!

剛才她說,那外表看著年輕,卻已是古稀之年的穆仆已經七十多歲,那能養大穆仆的她呢?

她又多少歲了?

“穆仆和通沙的兒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甚好。我親手殺了他的好兄弟,所以,他恨我。”南伊寧聲音很輕,仿佛是在說彆人的事般,臉上依舊溢著溫婉的笑。

她側頭,看向玉蘇,問:“是不是很吃驚?”

玉蘇收回神情,挑眉一笑:“不算吃驚。”

老怪物嘛,誰還沒見過幾個呢。

再稀奇的事,她都見過。隻是沒想到,如今這個年頭,竟還有人能練成回春之術。

玉蘇看向南伊寧:“南長老,咱就彆相互試探了,從曲穀秋纏上我後,你似乎就特彆關注我,今晚你又特意找上門,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這南長老明顯和通沙有舊,找上門,說沒彆的意思,玉蘇都不相信。

“那我就直說了。”南伊寧沒和玉蘇客氣,莞爾一笑,目光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天空:“玉小友和管小友兩位可曾聽過娑羅雙樹?”

南伊寧輕聲問道,但她似乎並不需要玉蘇回答,問完之後,又繼續道:“當年玄奘西渡取經,曾在西天帶回一株娑羅樹,世人都以為,那是世間唯一一株真正的娑羅樹,其實並不然,他帶回大唐的,不過是一娑羅枝丫罷了,連真的娑羅樹都不算,真正的娑羅樹是雌雄雙樹為一體的。”

南伊寧莫名其妙的話,讓玉蘇微詫。

娑羅雙樹,大唐?

這南伊寧該不會也是精妖吧?

不對,她不是妖精。

她身上沒有一絲妖氣,通身氣息雖是柔和,但剛才她和她握手的時候,她的手太冰,冰得仿佛一個死人......

難不成,這是一個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活死人?

玉蘇心底飛快南伊寧是何物,南伊寧卻停話,似乎在等玉蘇問她的話。

可玉蘇卻沒遂她的意,隻道:“南長老是想告訴我什麼,娑羅雙樹,據說乃是佛門聖樹,曾於佛前修練,時間太久遠了,記得不算多清楚,而且,我不覺得通沙與這娑羅雙樹有關,他要真有那本事,能和娑羅雙樹扯上關係,如今就不會試圖拿我的東西,去複活他的兒子了。”

娑羅雙樹,據說西方佛祖,便是圓寂於娑羅雙樹之下,臥佛誕生娑羅雙樹之間。

這棵樹有著生死輪回之意,但事實如何,玉蘇卻並不清楚。

上輩子當妖精時,她沒去過西方靜土,隻聽從西方來的小妖提過,佛刹前,的確有棵雌雄一體的樹。

而這輩子......神跡都已完全消失在這片土地上,誰又會去關注一棵樹。

不過,不清楚,不代表沒聽說過。

“是和與通沙沒什麼關係,但卻和通沙的兒子,阿縱有關係。”南伊寧說到這裡,目光變得遙遠,聲音有些縹緲空靈:“通沙針對你,是因為你手上的玉石琵琶,可真正需要玉石琵琶的,卻不是通沙,而是......娑羅。”

說到這裡,南伊寧神情驟然一變,道:“我雖不知兩位小友到底是何方大能,卻不得不提醒二位一句,娑羅曾於佛前修練,一身修為世間罕見,非常人能與之相敵,世間能牽製他的,唯有陸紹局長。

望小友千萬要將玉石琵琶保管好,娑羅想用琵琶裡的力量,複活自己,娑羅一旦複活,這世間將成修羅煉獄。”

“一棵樹,就能讓世間變成修羅煉獄?”

玉蘇眉梢輕抬,星眸彆有意味地注視南伊寧。

這南長老......嘖嘖嘖,跑來說這麼一通話,用意真深啊!

和通沙有關係,但卻明確告訴他們,躲在暗處,真正的黑手人是娑羅雙樹。

她想借她和巔子的手,對付娑羅雙樹,那她與娑羅雙樹,又是什麼關係?

南伊寧:“我並非危言聳聽,娑羅雙樹在佛前修練,卻一直不能修出佛果,在大唐玄奘西去取經之時,因妒忌玄奘一凡人卻能成正果,氣憤之下,強行渡劫,最後,渡劫失敗,一怒之氣轉修羅刹,羅刹是以血以怨修行,因此,他造下了不少的孽,最後佛祖出手毀他的妖身。

妖身被毀,娑羅樹魂遁逃出佛刹並潛藏千年,最後,在安南一代落腳,並試圖造出一具雙身,容納他的妖魂。”

“雙身?”玉蘇蹙眉低喃,睫毛輕垂,當住眸中異色。

片刻後,玉蘇半闔著眼,神情譏誚的道:“知道的這麼詳細,那你呢。你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身份。你說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讓我二人出手,除去娑羅雙樹的妖魂,要我們出力,至少得拿出誠意來。”

她看上去,像很熱血的樣子嗎?

既然要她琵琶真身的不是通沙,而是娑羅雙樹,那她與娑羅雙樹必會有一場衝突。

但,那是她與娑羅雙樹的衝突,兩方是戰是合,是打是殺,那都是她的事,怎麼也輪不到她南伊寧在後麵做推手。

切,裝什麼高人。

想讓她幫忙,那就必須把事說清楚。說清楚了,她幫不幫還得看她心情。

南伊寧:“我......抱歉,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我唯一能說的,是我和通沙有仇,七十多年,我與通沙乃是同門師兄妹,通沙兒子阿縱死於我手,而阿縱死後,魂被通沙養了起來,他現在,極有可能已被娑羅雙樹控製住,還有,阿縱其實就是娑羅雙樹養出來的雙生中的其中一個半身。”

南伊寧把能說的,都說了,她自以為她誠意十足,玉蘇肯定會有所考量,畢竟娑羅雙樹不是普通的敵人,她或者會邀她聯手,但是......

玉蘇會嗎?

她才不會!

玉蘇這會兒理都有點不想理她。

玉蘇弄清楚了南伊寧的用意,臉色逐漸變冷:“你與通沙有仇,那是你的事,我與通沙之間的衝突是我的事,行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家了。”

說了半天,除了說出個要針對她的是娑羅雙樹,其他的線索,說了等於沒說。而且,她說出娑羅雙樹的目的,還極不單純。

想讓她幫忙,卻又不實言相告,嗬嗬嗬,她以為她是誰啊!

玉蘇失去耐性,向管刑巔點了點頭,二人便準備回家去了。

玉蘇和南伊寧談話,管刑巔從始至終都沒有出聲,但他的眸光,卻一直落在南伊寧的臉上,在好人談話結束後,管刑巔深眸閃過一縷恍悟,似乎明白了什麼。

“兩位小友,娑羅雙樹是一個極危險的存在,望兩位小友......”南伊寧見玉蘇要走,臉頰溫婉不見,眸底帶上絲急切。

玉蘇回眸,打斷她的話:“南伊寧,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態度,”

玉蘇似笑非笑地看向南伊寧:“我又不是傻瓜,不是你幾句教唆的話,就能熱血衝頭,跑去維護世界和平的。娑羅雙樹危險不危險,那其實跟我沒多大關係。娑羅是一棵樹,樹挪根,傷及根本,他入不了境,對我的威脅也就那樣。而通沙......哼,就是十個通沙加起來,也休想動我分毫。所以,娑羅雙樹的危險,是針對於你,而不是我。”

說罷,玉蘇一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小區。

妖管局在她心目中,那為數不多的好感,在這一刻,被南伊寧禍禍乾淨。

妖管局的長老啊......一個個都是人精,還不如小輩們來得真誠。

算了,以後沒必要,還是儘量不要和妖管局打交道了,累得慌。

二人身影漸漸沒入街頭黑暗,南伊寧看著離開的背影,水眸閃過一絲悲顫,難不成......命運真不可改?

罷了,既然這二人不願相助,那就隻能靠陸紹局長了。

娑羅對陸紹忌憚頗深,有陸紹坐鎮的妖管局,想來,應是能繼續庇護她。

——

玉蘇和管刑巔慢吞吞走在大街上,邊走,邊琢磨著南伊寧這個人。

南伊寧......

自從阿赫舟被抓後,曲穀秋的電話裡,就時常會提起這個人,曲穀秋甚至還在她那裡搬了好些有關降頭術的資料給她。

以前因為沒有交集,所以玉蘇並沒把這個人放在心上,可今兒......

嗬嗬!

“在想南伊寧?”管刑巔看著神情變幻莫測的玉蘇,不禁開口問。

玉蘇抬眸,輕道:“你對南伊寧有什麼看法,對了,還有那娑羅雙樹,你以前聽聞過嗎?”

管刑巔:“你不用糾結她與娑羅雙樹。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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