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誰跟你是自己人!(第二更大章,月票+)
果然,滕平茅走了兩步,猛地停了下來。
他瞪著坐在床邊的那個女子,瞠目結舌。
一瞬間,他隻覺得口乾舌燥,仿佛心底深處最恐懼的噩夢成真,可又好似這輩子最渴望的美夢成真。
他情不自禁抬手指著夏初見,結結巴巴地說:“惠……惠惠!你是惠惠嗎?!”
夏初見也不說話,隻是笑著微微點頭。
她的笑容,正是模仿的那張照片上童小惠陽光般的笑容。
此時七祿正在緊張調試電子合成音。
它從那個孤兒院的官網,摸進了孤兒院的內部係統,找到了童小惠生前的一些視頻,正在模擬合成童小惠的嗓音。
夏初見脖頸處,有少司命黑銀機甲的脖套,裡麵有發聲係統,可以讓她偽裝童小惠的聲音。
“你是不是就是她妹妹?!”
可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會變成真的。
但自私懦弱的滕平茅不敢說出他和童小惠的關係,導致童小惠被派到森沢星死亡小隊滅口。
甚至不惜找了個跟童小惠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友。
夏初見想到這裡,對童小惠既感激又欽佩。
他在那個小城市的公立學校上學,也一直是整個城市所有高中的第一名。
“你不配做我童小惠的男友!”
當那些高官顯宦的後人們輕描淡寫,就得到去內閣甚至皇室內衛做實習生的時候。
他無法控製地回想起跟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可能更高……
沒有家世和背景的普通人,哪來的通天之途?
他要拚命壓抑自己,才能在那些出身貴族的學員麵前得到一席之地。
不過他沒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夏初見。
可夏初見不吃這套。
“你知不知道他們送我們過去,其實是為了交換!”
“你知不知道我們所有人寧死不降!”
於是滕平茅帶隊去了森沢星,又親手帶回了那頭萬壽飛魚。
“滕平茅!我童小惠今天給你托夢,就是為了跟你一刀兩斷!”
“你讓我惡心!”
“在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宗室麵前,我們隻是螻蟻!隻是螻蟻啊!”
可以說,雖然是孤兒,但他的日子,在上大學之前,過得比一般人都要好。
童小惠那麼光風霽月的女子,怎麼會跟滕平茅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同流合汙!
她打斷滕平茅的話,冷聲說:“誰跟你是自己人!”
這女子的話,讓滕平茅不可抑製地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全部真相。
“我是最聽阿平哥話的人。阿平哥說不讓我去,我一定不會去!”
手臂顫抖著,滿臉的糾結與痛苦。
“你知道那人是誰!”
如果不是因為天太晚,夜太黑,滕平茅又太累,他是能聽出來的。
夏初見出現在臥室窗邊,幽幽地說:“那個星球上的核輻射太嚴重了……我好疼……好疼啊……”
“我不敢跟容中若說,你是我女朋友!”
“你是我們孤兒院最厲害的阿平哥啊!”
她鬆了口氣。
看得出來,他是後悔了,但夏初見覺得,他後悔的力度,還不夠。
“更不要整什麼替身!”
這一次,已經是童小惠被強烈核輻射損傷身體的時候。
她倒是想呢!
雖然還沒有到最後無可挽回的地步,但已經對她的健康造成了極大影響。
這不是童小惠。
夏初見靜靜聽著滕平茅說話,突然脖子處感覺到一股輕微的刺痛,這是七祿在提醒她,嗓音調試完成了,她可以說話了。
隻覺得自己眨了眨眼,那人就不見了……
“惠惠,我想你,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而知道自己在做夢的人,膽子通常都會比平時大。
<divcss="tentadv">很多清醒地時候說不出的話,就能說出口了。
在她心裡,他是無可替代的學霸、良人和英雄!
夏初見聽得心裡一梗。
而眼前這個跟童小惠長相神似的女子,身高起碼有一米七!
不是他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任務,而是容中若拍著他的肩膀,附在他耳邊對他說:“平茅,這個任務,隻能我倆知曉。”
作為坎離星的高考第一名考入北宸大學,他漸漸發現,在這種學校裡,成績好根本沒用。
“惠惠,我們是孤兒,我們沒有任何根基!”
他眼圈都紅了:“惠惠,如果我早知道那裡是普通人的地獄,我一定會攔著你!”
“我會幫你在那些大人物麵前掩飾,我會直接告訴他們,你是我的女朋友,是自己人!”
滕平茅本來就一直處於極大的內疚和痛苦當中。
她其實並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那個女孩對他無條件信任,全身心崇拜。
滕平茅跪在她麵前,緩緩鬆開手,抬頭看著她,眼底的痛悔濃得化不開。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我一定會攔住你的!”
滕平茅看著前麵的女子,慢慢起身走過來,在她身前不遠的地方,單腿跪了下來。
那時候的他,雖然是孤兒,可跟小夥伴相處融洽,孤兒院裡的教養嬤嬤對他疼愛有加。
剛才他自扇那麼多計耳光,疼痛也刺激了他的大腦,再加上夏初見這跟童小惠迥異的說話風格,讓滕平茅徹底明白過來。
“阿平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惠惠,是我不好,你不用原諒我,你打我吧,罵我吧!但是不要不要我!”
至於扔在森沢星上那兩千星空陸戰兵,連戰損都不算,他以為自己能放下。
他哽咽著說:“惠惠……惠惠……我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後悔……我真的好後悔……”
不過雖然語調一致,但說話的人不同,語速和語氣都不一樣,所以跟真正的童小惠的聲音,還是有一點點差距。
“你以為我真的是來看你,來求救的嗎?——不,我是來斬斷自己的念想!”
“難道阿平哥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得到容中若的信任,就把我獻祭了嗎?”
他瘋狂搖頭,喃喃地說:“不是……你不是惠惠的妹妹……你是……惠惠!你肯定是惠惠!”
“但我有給你求情!容中若向我保證,他不會為難你,你隻要去執行任務,證明自己的忠誠,回來就可以升成中尉!”
直到她看見一股股白霧,從外麵的起居室蔓延而來,漸漸鋪滿了整間臥室。
夏初見甩著腦袋,人臉頭套上的黑發跟著橫甩,看上去有點滲人。
“那人是容中若啊……他是容家人!說出來沒人會信的!”
“你這種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夏初見露出幽怨的神情:“阿平哥,你為什麼不告訴我,那個星球真正是什麼樣子?”
“你是不是見到你姐姐了?!”
她對他那麼一心一意,而他……卻辜負了她……
他的記憶,一時回到小時候在孤兒院裡做孩子王的日子。
所以她死了,變成了魂魄,但也要回來看他,是嗎?
滕平茅坐在床邊,用手捂住臉,眼淚一滴滴從指縫裡滑落。
滕平茅也是煎熬了一晚上,又是淩晨時分最脆弱的時候,他竟然沒有看清床上那人是怎麼消失的。
但滕平茅沒有揭穿麵前這個女子。
現在又被自己內疚痛苦但又深愛的女子這一追問,就像被人扒了皮,把醜陋的自己,展現在她麵前。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喃喃地自言自語:“我知道,我是在做夢……我肯定是在做夢……”
“你這麼厲害,怎麼會攔不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