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緩緩站起身來:“去乾清宮。”
在場的二十名大漢將軍無聲的轉頭看向馮保。
他們的任務是看顧東宮安危,要不要去取決於這位司禮監太監,東廠提督。
朱翊鈞有些不滿,他現在居然連東宮的禁衛都調不動。
這前九年的光陰,儘糟蹋在和亞空間的纏鬥上了。
馮保察言觀色,猶豫了一下:“殿下,皇爺已經封禁了乾清宮,這個時候去?”
但回應他的,是朱翊鈞一聲冷哼,還有肆虐的靈能風暴:“你在教我做事?”
眾人的思維被無限拉長,腦子像灌滿了鉛一樣沉重。
馮保麵色蒼白,頂著巨大的壓力說道:“臣不敢!”
一刻鐘後,除了片刻不離的二十名大漢將軍,還有百名精通靈能的小黃門。
浩浩蕩蕩的隊伍,簇擁著朱翊鈞朝乾清宮走去。
“殿下!”
朱翊鈞剛離開宮門,一腳踏出,便猝然聽到一聲怪異的嚎叫。
朱翊鈞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瞧去。
原是一位被方才流露的混沌之風所腐化的凡人。
腐化者跪在腳下,其青色的宦官服和烏黑的血管交融在一起,還渾然未知,朝著朱翊鈞行禮。
一個倒黴的家夥,他的靈魂被困在畸變的血肉之中,不得魂歸王座。
馮保連忙擋在朱翊鈞身前:“殿下小心。”
大漢將軍們已經按上腰間的火銃,由戚繼光所設計的五雷神機,黃銅包裹的槍身形似手槍。
唯有此等至陽至剛之物,方能徹底毀滅這些域外天魔。
混沌的吟語又在朱翊鈞耳邊回響,亞空間敞開胸懷,要和他融為一體。
“一個半腐化的凡人能做什麼?”朱翊鈞雙眸亮起藍色的靈能光輝,他朝著馮保伸手,“拿劍來。”
這年頭,就連皇帝都淪為柴薪,遑論其他。
朱翊鈞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一個解脫。
馮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也是這麼做的。
一把五尺長的錯金盤龍紋腰刀,落入朱翊鈞手中。
眼神空洞的腐化者依舊定在原地。
朱翊鈞迎著無辜者虔誠的目光,將刀刃送入他的胸口。
刀刃像切割黃油一樣刺破心室,朱翊鈞再伸手一攪。
藍色的靈能火焰將其點燃。
變異被按下了終止符,隻留下一具空洞的屍體。
朱翊鈞踩在淋漓的鮮血上,任其汙染了絲履的一角,飄然離去。
眾人目瞪口呆。
及至乾清宮近處。
一百八十位身高八尺,身穿黑漆順水山文甲,腰橫秋水雁翎刀,手持金瓜錘的禁衛軍們,正豎立在宮門左右。
朱翊鈞腳下不停,他們不得不讓開了道路,躬身行禮。
侍奉在周圍的太監們,紛紛露出討好饞媚的笑容,試圖湊上來。
馮保毫不客氣的將他們排擠開。
庭院裡水銀和朱砂的氣味很重。
朱翊鈞略有不適,抬起袖口遮住口鼻,跨步踏上漢白玉堆砌的台階。
他在東暖閣門檻前微微欠身:“父皇,兒臣請見。”
清晰而稚嫩的聲音傳到在重重帷幕之後。
乾清宮東暖閣內。
殿中的交談聲戛然而止。
隆慶皇帝朱載坖抬手示意。
兩位身穿朱紅大袍的朝堂重臣。
一位身材碩長,眉目媚秀,長須至腹的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