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瞄了一眼周雲逸的腦袋,躍躍欲試:“現在,立刻,把你腦袋摘下來。”
周雲逸無法,隻能抓住自己的兩頰,猛的伸手奮力一拔。
眾人瞪大了雙眼。
朱翊鈞心滿意足的看著這幅景象。
周雲逸的身軀居然是一副傀儡,隻是栩栩如生的模樣太逼真。
“此乃從皇極殿換下的千年雷擊木所做,故而能使微臣能駐留人間,機關之術上不得台麵,此前多有隱匿,還請陛下勿怪。”周雲逸又將腦袋放回原位。
“怪不得。”
也是個人才啊。
朱翊鈞懶洋洋的揮揮手:“好了,自個兒下去吧。”
和京師的氣氛截然相反。
李時珍出了京城,就感受到了來自大自然的熱情招待。
遠離人煙的地方,隻有白茫茫的一片。
一人一驢,他們已經臨近山海關。
正在雪地中艱難跋涉時。
近在咫尺的一個雪人忽然動了。
李時珍還沒反應過來。
對麵頭發眉毛胡子花白的雪人已經開口說話了。
“李先生?”
“正是。”李時珍臉被凍的有些麻木,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下遼東巡撫張學顏。”張學顏顯然已經不知道在這裡待了多久。
“我有一事相求,還請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必有重謝。”
還想著寒暄幾句的李時珍當場愣住,趕忙說道:“豈敢。此乃分內之事。”
張學顏在前麵撐開了靈能,擋住迎麵而來的風雪:“李先生的大名早就遍傳天下,也隻有你能助我了。”
李時珍踩在厚厚的積雪上,身後的驢子承載著大部分行囊,他又回複道:“微末伎倆,不足稱道,唯手熟爾。”
拐過山頭。
一整隊的修士全副武裝,正勾連起大陣,將所有的風寒拒之門外。
“先生請上馬!”張學顏親自為他牽馬。
李時珍被拉上天馬,厚厚的褥子身上一裹。
隊伍立馬開動,如同腳下生風一般,速度快了何止十倍。
前方就是山海關。
浩大的城門仿佛凝滯著千年的時光,帶著沉悶的厚重感。
但李時珍走到近處後方才發覺。
那些所謂曆史的痕跡。
實際上是已經和城牆融為一體的綠皮。
是殘屍斷臂。
李時珍隻來得及驚鴻一瞥,就被飛馳的天馬帶入城內。
張學顏笑道:“等李先生安置下來,我親自為你帶路。”
李時珍來到一處宅邸,紅漆大門被兩位魁梧的壯漢緩緩推開。
此地戒備森嚴。
幾乎隨處可以見到明火執仗的兵士。
所有人都緊繃著神經,仿佛下一秒就要悍然出手。
穿過重重阻礙,終於抵達目的地。
一個隻剩下半具身子的魁梧壯漢,廋骨嶙峋,但骨架很大,雖看不清麵目,但絕非俗流人物。
隻是此時已經奄奄一息,性命垂危。
張學顏深吸一口氣:“李先生,請儘力一試。”
李時珍也不問緣由,那般巨大的傷口絕非人力所為。
他的手掌剛搭上傷者的腕脈,就被反扣住了手腕。
先前還瀕死的壯漢目光焯焯的盯著李時珍,但卻是對著張學顏在問:“此人可信?”
“這是陛下的人。”張學顏解釋道。
病榻上的壯漢這才鬆手:“那麻煩先生你快一點,我已經快要魂歸王座了,列祖列宗正在看顧我。”
“老夫行醫數十載,這點手藝還是有的。”李時珍一臉淡定。
不就是從閻王爺手裡搶人嘛。
隻要不是淪落到混沌邪神手中,都還有的救。
眾人這才起了一點信心。
李時珍反倒收起來藥箱。
這種狀況,已經不是普通手段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李時珍反手掏出來那份僅存的綠皮法杖:“來,現在看著我的眼睛。”
眾人聚精會神的望著這一幕。
張學顏麵色古怪,那法杖上裝的是綠皮的腦子吧?
對視的一瞬間,靈能通過法杖激發,綠意盎然的靈能近乎粗暴的灌輸到病人體內,隨即綠光大作。
李時珍放下法杖,如是說道:“你好了。”
“我好了?”
“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