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自然如此!”
暴露在野外的森森白骨,被風穿過,發出淒慘的呼號聲。
兩人忽然感到渾身一寒,但是望著方圓百裡,皆是渺無人煙的模樣,怎麼也察覺不到其中異常。
但就在兩人頭頂。
朱翊鈞正低頭俯瞰,祂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喃喃自語道:“好像,沒什麼不對?”
串聯大事的第一步,可能就隻是出於一個意外的想法。
世界本就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
充滿了理想主義者的瘋子,還有各種奇思妙想的癲人,野心勃勃的陰謀家。
或者因不滿足於現狀,而試圖反抗的人。
這個世界似乎始終掌握在黑暗的手中,隻有偶爾才有一閃而逝的光輝。
死氣沉沉的世界中。
這可是難得的熱鬨。
就在朱翊鈞試圖繼續跟進的時候。
耳畔傳來了熟悉的呼喚聲。
“皇爺,張先生領著群臣求見。”
“您快醒醒吧。”
這是從京師中傳遞過來的消息。
若無必要,手下人不會打擾皇帝的。
朱翊鈞蹙起眉頭,每一分神情在火焰中都栩栩如生。
對這兩人,朱翊鈞略顯惋惜,祂瞥了一眼大同總兵馬芳和大同副總兵麻貴。
方案太潦草了。
行動綱領呢?目標呢?如何劃分敵我?要反到什麼程度?
怎麼也得來一句紫薇離北,七殺掠日。
你們還得練啊。
咱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朕,親自教你們。
須臾之後,烽火台中再無祂的痕跡。
朱翊鈞的意識回轉到了自己的身體。
充沛的靈能在經脈和血肉中運轉,依舊是如臂指使。
而司禮監太監田義正跪倒在皇帝身前,神色不安。
“起來吧。”朱翊鈞抬手,活動著有些逼仄的身體,寬廣宏大的意識體塞進這副身體,實在是過於憋屈了。
“說說吧,到底是什麼要緊事。”
“如此慌慌張張的。”
田義雙手捧送,將一封書信舉過頭頂:“請陛下過目。”
朱翊鈞揮袖攝於手中,隻是一掃,就有了眉目:“請諸位先生進來商議吧。”
田義心中大定:“臣遵旨。”
外麵的眾人也收到信號,內閣與六部諸位大臣悉數到齊。
張居正走在最前方,躬身作揖後,便直言道:“陛下。”
“鬆江驚變,這場魔災背後,徐階多有牽連。於此時認罪伏法,有幾分的真心,尚未可知。若是為真也就罷了。但若是設下陷阱,海公豈不是自投羅網?”
“神機營俱已到齊,隻待一聲令下。星炬天網落下,鬆江府頃刻化為飛灰。魔災,不足為道。”
“何至於使海公以身犯險?”
“還請陛下裁斷。”
鬆江府,下設三縣,有四個烽火台。
除過府城和縣衙、港口附近,其餘皆已淪陷。
大魔侵擾的速度遠比眾人想象的要快得多。
張居正的意思,就是在這些大魔沒有擴張,以致於不可挽回釀下大禍之時,傾星炬天羅地網之力,直接將鬆江燒成白地。
這不就是滅絕令嘛。
但海瑞已經離京,此時已抵南衙。
這是要朱翊鈞下令阻止海瑞進入鬆江府地啊。
至於鬆江府的芸芸眾生,他們早就已經默認他們已經沉淪。
“請陛下裁斷!”六部堂官,內閣閣老皆在等待。
朱翊鈞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