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就可憐可憐妾身,可憐可憐族人們吧。”鮫人見皇帝久久不語,又開始哭了,淚水在水團中化作珍珠,叮叮當當,滾落一地。
朱翊鈞還能怎麼辦呢。
這益國之事,雖死弗避。
為了我大明的江山社稷,朕隻好勉為其難的答應好了。
朱翊鈞耐著心思說道:“先彆哭了,於情於理,大明都應當比庇護你們。”
鮫人這才破涕為笑,身形靈動的在水花中打了個旋兒:“妾身隻願常侍陛下左右。”
朱翊鈞伸手向前,五指分明,掌心向上,祂幽幽說道:“你且上前來。”
讓祂看看,自己當年在亞空間沉睡時,到底乾了什麼好事。
怎麼抓到一個人就往死裡灌,這不就洗腦嗎。
鮫人順從無比,甚至帶著幾分期待,她手足並用爬上玉階,突破了浩瀚的靈光,皇帝周身是無量量的光明,鮫人緊張的閉上雙眼,順著精神上的聯係,緩緩探出手來。
兩人十指相扣,原本模糊的聯係瞬間加強,從指尖接觸的部分,有酥酥麻麻的感覺,縈繞在心頭。
一股難以描述的隱秘聯係自兩人之間升起。
鮫人已經渾身一顫,呼吸急促,終於仰頭挺腰,魚尾繃如新月,泣不成聲從丹唇中吐出幾聲嗚咽。
“對不起,嚶嚶嚶...”
朱翊鈞沉默了一瞬,頭皮發麻,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這下倒更加不好安置了。
兩人的感官居然發生了同步,鮫人幾十年如一日的渴望在靈能的作用下開出了花。
世界呼應了這個願望。
鮫人現在可以和皇帝感同身受了,敏感度加強十倍的那種。
“妾身是不是做錯了?”鮫人低著頭,抱緊了薄薄的衣衫,絕望的說道。
這實在是過於褻瀆了一些。
她好想死。
太丟分了。
鮫人給皇帝的第一印象,全被她毀了。
“沒有。”朱翊鈞沉默了一瞬,其實這個術法毀去也很簡單,把鮫人扔到酆都大獄中,細細磨碎了,如此反複幾遍,什麼聯係都沒有了。
皇帝最擅長的就是用簡單粗暴直接的手段,打破一切。
隻是。
這些手段都是用來對付敵人的。
朱翊鈞當機立斷,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日後,隨侍左右。”
“是,陛下。”
良久。
田義膽顫心驚的走進乾清宮內,不敢抬頭直視。
因為此刻祭壇已經被皇帝用大法力改造,祭壇多了一片蓮池。
而那位鮫人使臣就匍匐在皇帝蒲團左右,下半身浸泡在蓮池內,手執羅扇,以全然仰慕的姿態望著皇帝。
田義將頭顱埋地,對這位一步登天的鮫人佩服至極:“皇爺,這是三邊總督和甘肅巡撫聯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