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號碼的主人, 陸嘉禾想了想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顧意瀾。
“你是說,給我發信息的是高雲?”顧意瀾有些詫異的問:“她為什麼要給我發賀喜的短信?”
陸嘉禾想起了那天和高雲的對話,目光暗了暗, 隨即漫不經心的回答:“可能是想感謝你那天救了她?”
“反正你都已經拉黑了, 管這麼多乾嘛?知道是她就行了。”
陸嘉禾拿顧意瀾當朋友, 所以並不想讓顧意瀾過多的與高雲接觸,告訴她號碼是高雲的也隻是想讓她多點兒心眼,不要哪天在懵懵懂懂間不小心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點燃高雲。
高雲是個非常複雜的人。
從思想到背景都極度複雜,甚至偶爾還伴有極端的言行, 過多的接觸總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偏偏這樣的人還有對顧意瀾有些奇怪的向往。
就像是處在黑暗之中的野獸想要抓住撕咬那抹刺到她人生裡的光。
那天談話中的高雲能控製住自己小心試探不讓顧意瀾見到醜惡麵,誰知道今後呢?她會不會控製不住自己傷害到顧意瀾?
顧意瀾這種傻白甜, 和高雲玩兒說不定什麼時候連渣滓都沒了。
“也是”,顧意瀾點點頭,“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
場麵安靜了一瞬, 陸嘉禾突然問:“如果有一天,高雲來找你, 說想和你一笑泯恩仇做朋友, 你會答應嗎?”
顧意瀾並沒有想太多,她果斷地答道:“當然是不會啊。”
“為什麼呢?”
“我為什麼要和一個傷害過我的人交朋友?”顧意瀾默默補充:“雖然她已經道過歉了, 並且她的公司已經給了我補償。”
“在我這裡好壞是有界限的, 她或許能變好,可她對我的傷害已經造成了,甚至現在還沒有結束,她的粉絲還在對我口出惡言, 那她在我這裡就已經進入了黑名單。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傷害都很難彌補,因為再怎麼彌補也不是你受傷的時刻了,難受和痛苦已經造成那就很難抹平。”
說著, 顧意瀾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小肚雞腸,因為這麼一點事而較真?”
陸嘉禾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睛搖了搖頭。
她差點忘了自己一開始為什麼會和顧意瀾交朋友。
這個女孩的世界和她的眼睛一樣,黑白分明,且對認準的道理分外固執。
善良卻有分寸原則,很難得的一種品質。
陸嘉禾釋然的笑了起來,“不會,你保持自己的原則就好。”
“說起來,你上次喊我一起去看高雲,我還以為你原諒她了呢。”
“生命是最珍貴的東西,超脫一切,她犯的錯在我這裡並不至於發現她可能會自殺還無動於衷。”顧意瀾取了被酸奶打開,認真的說:“我對她的身世遭遇感到同情,可這不妨礙我並不原諒她,更彆提和她坐朋友了。”
陸嘉禾點點頭,拿起另一瓶酸奶打開,和她碰了碰杯,“今天這個日子就不說那些事,說開心的,恭喜我們出道,恭喜夢想實現。”
顧意瀾也跟著笑起來:“那我就祝今後前程似錦,花路相隨吧。”
*
慶功宴結束時已經將近淩晨一點,陸嘉禾拒絕了在廠留宿一晚的邀請。
她開了公司留在地下停車場的配車就往家奔去。
第一次,因為有一個喜歡的人,她懷著愉悅和期待往那個空蕩的家飛奔。
身後的景色飛速掠過,陸嘉禾回到了家門口。
看著電梯一層層的上升,隨著叮的一聲,到了樓層。
陸嘉禾掏出鑰匙打開門。
明明回家的路並不遠,花的時間也並不漫長,可她偏偏就格外迫切的想要見到陳清月。
屋子裡點著琥珀色的燈,正慢放著她的歌,空氣中是淡淡的果香味。
陸嘉禾往裡走,就見電視正開著,裡麵播放著她們成團夜的回放,而陳清月裹著毯子靠著沙發扶手睡得正香,滿室的靜謐柔和。
陸嘉禾心裡的迫切突然就煙消雲散了,反而被一種無比真實的充實感溢滿。
她走過去默默盤腿坐下,盯著陳清月半藏在毛毯裡的小半張臉看了會突然忍不住無聲的笑了笑。
什麼嘛,說著等自己回家,結果自己滿懷期待的回家,這人反而睡了。
她把電視關掉,俯身抱起了陳清月。
嬌嬌小小的一個人摟在懷裡,卻讓人感到分外滿足。
陳清月並沒有睡得很沉,陸嘉禾的動作讓她有了一些清醒。
“你回來啦?”陳清月迷迷糊糊的解釋:“剛剛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沒事,你繼續睡。”陸嘉禾吻了吻她的額頭,“已經很晚了。”
“可是”,半夢半醒間,陳清月的聲音顯露出一股彆樣的軟糯來,“你不是還要收拾我嗎?”
陸嘉禾一愣,她實在沒想到,懷裡這個小姑娘都困成這樣了,還想著被收拾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四周,落地窗的窗簾已經被拉上,床頭櫃上燃著香薰,而正中央的床上撒了半圈的玫瑰花瓣。
而她懷裡的小姑娘依舊穿著那身發給她看過的酒紅睡裙,釉白的小腿若隱若現,睡夢中紅唇微啟,溫熱的氣息打在她鎖骨邊,滿是無形的誘惑。
顯而易見,準備的格外充足,就等著引陸入甕。
隻可惜小姑娘自己不爭氣,等她等的睡著了。
這麼想著,陸嘉禾忍不住低聲笑起來,她把陳清月好好安置在床上並且用被子給她蓋了個嚴嚴實實。
“收拾的事情我們以後再說”,陸嘉禾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先睡吧。”
“那你會和我一起嗎?”陳清月眨眨眼,強逼著自己清醒一些,再次重複:“你今晚會和我一起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