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白(1 / 2)

蔡國偉局長出現後現場的氣氛突然激動起來, 在坐的都是老油條,個個都精明的很,從陸嘉禾邀請公安局局長兼反黑除惡辦組長這件事本身就嗅到了一絲大新聞的味道, 不由得對接下來的發布會更加期待起來。

而隨著蔡國偉局長落座, 剛剛停頓的彈幕也突然有了爆炸性的增長, 觀看人數也在十來分鐘裡迅速上漲到將近四千萬的數量。

——陸嘉禾絕對要搞事情啊!以一個老媒體人的敏銳直覺我向你們保證!

——嗬嗬,出來個公安局局長你們就炸了?陸嘉禾小太妹校園暴力錘的不能再錘了,既然她哥哥都能毫無顧忌的威脅彆人,足以說明她家勢力強大, 再買通幾個官員做做證也不是沒可能啊!

——前麵的是發現陸嘉禾可能要翻轉急了嗎,你自己去網上搜搜這位局長的履曆, 能讓你跪下哦,不要張口就來好嗎?

——不要動不動就買通什麼的,蔡國偉局長是我們城市所有人都知道的英雄好嗎?你知道他拿過多少次二等功嗎?黑陸嘉禾也要有個限度, 不要隨意帶上彆人好嗎?

——說不定前麵的是水軍呢?陸嘉禾這件事本來就很蹊蹺,瞬間就登上熱搜, 一大波原本都隻有幾個粉絲的營銷號一夜之間成了手握百萬粉絲的大號, 看上去就像有人要特意搞陸嘉禾事情啊。

——暫時不站隊,等待開始。

——乖巧的坐等吃瓜ing

陸嘉禾見現場一切準備就緒, 也默默落了座。

“感謝各位記者朋友百忙之中抽空來到此次發布會”, 陸嘉禾臉上的表情依舊帶著肅然,強大的氣場很好的壓住了現場氣氛,“今天這場發布會的內容主要是為了澄清最近網上所傳播的關於我和我哥哥的言論。”

“接下來我將先回答幾個外界討論最為熱烈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陸嘉禾因為暴力因素進入過少管學校嗎?”

說著, 陸嘉禾頓了頓,她環顧一圈緊張的盯著她開口的記者們,隨即紅唇微揚, 慢悠悠的開了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我確實因為打傷他人進入過少管學校。”

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嘩然,長槍短炮不住的朝陸嘉禾臉上聚焦。

——聽見了吧!你們正主都承認了!陸嘉禾的腦殘粉們看看你們蒸煮嗬嗬。

——怎麼滴?這是知道洗不清直接破罐子破摔了?發布會要變道歉會?

“所以您開這次發布會是為了給被您打傷的人道歉嗎?”有記者忍不住舉手問起來。

“不”,陸嘉禾聞言笑起來,笑容中帶著獨屬於她的張揚,她衝著鏡頭搖了搖頭,“我是為了來說一聲我打的好,那幾個人活該。”

這話一出,台下安靜了一瞬,然後又再次陷入了喧囂中。

剛剛被回答的記者忍不住再次問道:“您是覺得施暴者施暴是正確的嗎?您想以您自己的想法來為您錯誤的行為詭辯嗎?”

問題犀利而惡意,充滿了意有所指和帶偏大眾的斷章取義。

陸嘉禾盯了他一會,直到這位記者都有些尷尬起來她才開口,“我很欣賞這位來自光沉傳媒的記者所擁有的聯想和發散能力,可我也想說正是因為大多的媒體擁有你這樣的聯想發散能力,並不負責任的斷章取義才會有今天的發布會。”

“您今天開這個發布會的原因不也就是為了替您的黑料洗白?誰真誰假大眾會判斷可不是您的一言堂!”記者年齡不大,當眾被陸嘉禾懟了回去後深覺丟了麵子,言辭越發犀利起來。

“哈,大眾當然有判斷力”,陸嘉禾輕笑一聲,“可架不住有的人自以為是的拿著三分真七分假,摻著血糖的屎往大眾嘴裡塞,作為被造謠者當然有責任替大眾清潔一下腸胃。”

見那記者還要說話,陸嘉禾挑了挑眉,“這位記者,我建議你最好先不要急著發言,不然等會你說不定會後悔自己現在說過的話。”

記者張了張嘴,到了唇畔的問題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最終隻能在大家的視線下憋紅了臉,陰陽怪氣的說:“那我倒是希望您造這麼大的勢頭,不要說些不痛不癢的東西讓大家失望。”

陸嘉禾沒有再理會這名記者,她打了個響指,背後的大屏幕突然由白轉黑,出現了一陣模糊的光點。

“現在,我先為大家放一段有意思的東西。”

陸嘉禾話音剛落,屏幕上的光點閃爍結束,出現一個從防盜窗向外拍攝的視角,在鏽黑的鐵欄之間現出一條小巷,狹長又幽深,隻有幾杆忽明忽暗的橘黃色路燈照亮這一方無人的地界。

沒一會兒,幾個男孩拖著一個女孩嬉皮笑臉的走了進來打破了這一片安靜。

那個女孩發絲淩亂,眼淚不住的大顆大顆從眼眶中掉落,瑟瑟發抖的抱著胸在牆角縮成一團,卻轉瞬就被幾人掰開手腳,那些男孩們明明隻是十六七歲的年紀,臉上卻滿是殘忍的笑,他們撕扯著女孩的頭發在她耳邊說著什麼,毫不在意女孩的哭喊掙紮,他們捂住女孩的嘴,將女孩的衣服一件件撕開。

“啊——”

此刻並不是太過清晰的畫質反而給了人一種朦朧感,像是身處其中,又像是置身其外,現場強大的音響設備讓視頻中的聲音幾乎沒有變質的傳到每一個人耳中,台下幾個女性媒體人透過屏幕看著女孩絕望而無助的眼睛聽著那一聲聲幾乎失真的嗚咽忍不住捂住嘴,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

可下一秒一聲巨大的聲響在另一側出現,攝像機大概是無人看管的原因遲遲無法拍攝到那陣響聲的來源,直到一個身影走進鏡頭裡。

那是一個染著五顏六色的殺馬特發型,手上握著一根鋼棍的女孩兒,她慢悠悠的走著,唇角帶著抹危險的笑,目若寒星的望著眼前所發生的罪惡——是同樣十六七歲的陸嘉禾,臉龐比現在稚嫩一些,滿臉的銳氣和張揚以及筆挺的背脊卻又讓人覺得與現在的她沒有什麼差彆。

那群男孩見到她麵色沒有變,反而眼睛放光越發變本加厲的笑起來,幾個人上下打量一眼,伸出手就要去拉她。

回應他們的是鋼棍砸到骨頭上的悶響,陸嘉禾身形靈活的在幾人之間穿梭,將一根鋼棍用的行雲流水,棍棍都又準又狠的敲在幾人痛處引得幾人哀嚎出聲,不過幾分鐘就讓他們趴在地上再也起不來身。

視頻中的陸嘉禾甩了甩酸痛的手,想去將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孩扶起來,可回應她的卻是那女孩的尖叫,陸嘉禾被一把推倒在地,那女孩慌亂的穿好衣服,拿起書包就朝外跑去,伴隨著的是巷子外若隱若現的警笛聲。

視頻在此戛然而止,場下的眾人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大屏幕切換成了另一個視頻,很明顯的俯拍角度,而這一次的場景已經變成了公安局內部,陸嘉禾正麵無表情的坐在一條凳子上等待著什麼,她的對麵是那幾個男孩,手腳甚至頭部都纏著紗布,幾個人像鵪鶉一般擠在一處,麵露害怕。

剛剛見證過這幾人醜惡的麵目,此刻再見到他們這模樣台下眾人忍不住稍微舒展開些眉頭,這種壞心的孩子就該認識自己錯誤後畏畏縮縮做人。

並沒有過很久,視頻中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妝容精致,滿臉高傲,在見到陸嘉禾的那一瞬間尖酸刻薄的話脫口而出:“你又在外麵做什麼丟人的事了?派出所的電話還打來家裡了!”

陸嘉禾沒有說話,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低下了頭看地麵,俯拍的角度能讓人看到她頭頂的那個小璿兒和依舊筆挺的背脊。

一旁的警察連忙安撫住這個女人,出聲解釋:“您是陸嘉禾的母親吧?這次請您來這裡是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

“今天有人報警說南郊的小巷裡有未成年人在打架,等我們到了那處時帶回了陸嘉禾和這幾個男孩,由於當時內部並沒有攝像頭記錄下發生了什麼,也暫時沒有找到目擊證人……這件事陷入了一些問題。”

說著,警察指了指那幾個男孩,“這幾位男孩說陸嘉禾拿著鋼棍想要問他們要錢,然後在他們拒絕的情況下對他們實施了暴力,這一切都有一名女孩見證,而經過驗證,他們身上的傷也確實是由陸嘉禾造成的。”

“不過陸嘉禾的證詞與他們完全相反,根據陸嘉禾所說,這幾名男孩意圖強暴一名女孩,她路過時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才上前出手相助。”

“現在我們已經前去尋找那名在雙方的供詞中都出現過的女孩了。”

王雅芝聽完這一番話,目光沒有變化,她蹙了蹙眉對警察點了點頭,“警察同誌,這件事大概確實是陸嘉禾的問題,她向來不聽話,又愛和我們撒謊做些我們家長並不讓她做的事,是我們家長沒教好她。”

“我前幾天還想著要給她換一個嚴格些的學校好好管管她呢。”

警察在她的話語下愣了愣,他做這一行許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一開始就把問題往自己身上攬的家長。

“王雅芝你是不是人?人家警察叔叔都還沒有給我定罪你慌不急的就給我按罪名了?”一旁的陸嘉禾突然出聲,她的眼中滿是倔強,像頭在這個是非顛倒的世界拚死掙紮的小獸,“那個被強暴的女孩還沒有找到,事實和真相也沒有查明,你憑什麼說這樣的話?”

王雅芝看她一眼,滿眼冷漠,隨即又再次向警察道起歉來,“這孩子實在是不聽話,讓你們見笑了,這幾位被她打傷的男孩的醫藥費我會負責的,不知道這件事可不可以到此為止?”

警察聞言皺了皺眉,“這位女士,就像您女兒說的,一切都沒有查明,您不應該著急的給她定罪,如果中間產生錯誤,對孩子會是很大的陰影。”

王雅芝還要說話,另一頭幾名警察卻突然帶進來了一個女孩,臉上帶著馬賽克,可從衣著上可以看出正是那位差點被強暴的女孩,雖然她已經把自己整理的乾乾淨淨。

她低著頭有些慌亂的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