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1 / 2)

飛機落地的地點在東南的一個城市裡, 在經曆了飛機、高鐵、火車、汽車、驢車的一整天的舟車勞頓後,眾人終於抵達了節目組安排的地點——一個充滿古味兒的小村落裡。

南胡唐傳媒公司不得不說是一家極其膽大妄為的公司,麵對陸寧、陳清月這種等級的大佬也絲毫不留情, 沒有任何劇本, 還把人往死裡坑。

陸嘉禾幾人拎著節目組留給大家的少數行李站在眼前的小破房子前麵麵相覷。

在參加節目前, 陸嘉禾以為人雖然多,但節目組說是旅行,應該是去些名勝景點或者網紅打卡處給大家出些不給錢自己想主意去旅店,在大街上做任務才能繼續玩兒的難題, 畢竟大多綜藝都是這樣的設置,市麵上一抓一大把,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節目組說要開展囧途就是說真的,第一場就把大家帶來了這樣一個地廣人稀的小村子。

“我能問問”崔華弱弱的舉起手, 問出來所有人都想提問的直擊靈魂的問題:“我們到底是奇妙旅行還是野外求生?”

導演瞅他一眼,笑著說:“你用眼睛看到的是旅行就是旅行, 是野外求生就是野外求生。”

崔華:……

“所以我們這幾天就住這裡嗎?”陸嘉禾麵對導演組刻意的設置無力吐槽, 反正人都已經被騙過來了,也隻有先接受眼前狀況了, 不然還能立馬和節目組離咋滴。

“在穀牧村的時間為兩天, 大家請在這兩天裡自力更生,期間節目組偶爾會隨機掉落任務哦。”

夏子道聽著這個設置忍不住吐槽:“你這還不是野外求生?現在都流行把人騙進節目裡殺嗎?”

“你們這是欺詐!說好的旅行呢?”

“這不就是嗎?”導演笑眯眯的說:“你瞅瞅這裡青山綠水的,難道不是一個放鬆身心的旅行寶地嗎?咱們節目定義的是深度遊,深度遊懂不懂?這樣沒人打擾到的地方才能更好的深度遊!”

夏子道:我竟無力反駁……

導演組並沒有再開口, 幾人沒辦法隻能默默朝裡走去。

夏老板走在過了這麼久還生龍活虎的陸寧身邊,一邊擦汗一邊忍不住問:“陸董您怎麼一點兒都不累啊?”

“可能是鍛煉多了,習慣了吧。”陸寧淡聲解釋:“人老了, 對身體就更看中了。”

身寬體胖沉迷肥宅的夏老板訕訕的笑了笑:“那您毅力可真好,要我堅持鍛煉估計堅持不成。”

“你們是好日子裡蜜罐裡長大的,不曉得有個好身體多重要”,陸寧不知想起了什麼,一邊提著行李進屋一邊說起來:“我小時候就是在鄉下長大的,過的也都是苦日子,那時候住的房子比這還差,苦吃多了,日子好過了之後就開始對這條命更珍惜了……”

陸嘉禾走在後頭,聽著陸寧和夏老板絮絮叨叨的聊天,一言不發的和陳清月跟在後頭進去。

這是一整棟小樓,一共三間房,陸嘉禾和陳清月選了最邊上的一間,而夏老板因為和陸寧談的合機,吵著鬨著和陸寧住了一間,剩下的夏子道、崔華住了一間。

今天一整天都舟車勞頓,節目組並沒有難為幾人,在給大家發了晚飯之後就擺擺手示意好好休息。

陸嘉禾和陳清月早早的回了房,看著攝像機被關閉,一整天的體力消耗讓兩人癱在床上徹底起不來身。

“妹妹還好嗎?”陸嘉禾笑著問:“你有這麼累過嗎?”

陳清月縮進陸嘉禾懷裡,有氣無力的說:“累死了。”

聲音又軟又委屈,惹得陸嘉禾忍不住心疼的在她臉上親了親,“你要是覺得累我們就退出。”

陳清月聞言眯著笑了起來,“沒關係的,隻要你在我身邊就可以。”

“這樣的生活我沒體驗過,其實也挺想試試的”,她輕聲說:“從小我就被我爸媽管的很嚴,要求我成績要好要拔尖兒,興趣要廣泛要懂得更多,一點兒的休息的空隙都沒有,沒有玩具、沒有什麼朋友,集團未來繼承人的擔子時刻壓在我身上,比今天累多了。”

“好”,陸嘉禾摸了摸她的頭,卻還是忍不住叮囑,“那就試試,要是有受不了的地方不準逞強。”

看著陳清月嬌嬌弱弱的小身子骨,陸嘉禾實在是不想讓她受這種苦,要是早知道她甚至都不會樂意陳清月參與進來。

陳清月乖巧的點點頭應好,又往陸嘉禾懷裡縮了縮,撒起嬌來,“嘉禾,和我說說話,我想聽著你的聲音睡。”

陸嘉禾想了想,腦子裡沒搜刮出來什麼,卻突然想起了陸寧今天說自己過去的事。

“今天老頭子和夏老板說自己從小在鄉下長大,我突然想起來了些往事”,陸嘉禾聲音懶洋洋的,“他小時候過得可慘了,娘沒了,爹把他丟給年邁的奶奶一個人去了大城市打工,家裡什麼活都他乾,一邊乾還要一邊上學,唯一的生活費來自他爹偶爾寄回來的錢,一直到他十五歲,他爹人被送回來了,斷卻了一條腿,那時候窮,沒錢治,然後慢慢的就因為惡化死掉了,而他奶奶覺得家裡沒了支撐,怕給孫子造成負擔,沒過多久也去了。”

“後來老頭子自己一個人靠吃百家飯長大,還算爭氣的考上了大學成了村子裡第一個大學生,然後出去打拚,抓準機會下海搞投資,幾十年下來一個人撐起來了陸氏這麼大的一個集團。”

“大概是小時候窮怕了,明明賺的夠多了,卻還是覺得不夠似的,天天泡在公司裡搞個沒完,人的精力有限,他把一切重點都放在公司,自然就沒精力管我們了,隻會每月把大把大把的錢打到王雅芝卡裡,再叮囑她給我們買好吃的好玩的。”

“可我和我哥需要的不是錢啊……”陸嘉禾默了默:“他哪怕對我和我哥稍微再關心一點兒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小老頭按理說過過苦日子,懂事的那麼早,當了爸爸後怎麼就反而拎不清了。”

“我們不想過去的事兒了。”陳清月聞言抱緊她,悶悶的聲音傳出來,“有些事想不通就不想啦,順其自然發展就好。”

陸嘉禾被她嬌憨的動作逗得想笑,她摸了摸陳清月的頭,低聲說:“我想的通通透透,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不會因為輕易原諒陸寧。”

“他這次來想做什麼我清楚的很,我現在可沒打算讓他如願。”

隻是今晚想起陸寧那些往事,有些複雜的感慨罷了,萬事有因,因種下的果卻不能因此而湮滅,隻是讓人覺得很可惜。

可這種深更半夜而來的複雜感受在第二天就被陸寧親手砸了個粉碎。

陸嘉禾站在田埂上看著自己手上抽簽下來的號碼牌和身旁的崔華夏老板一時陷入了無言。

節目組並沒有放任幾人無所作為,第二天一早就給大家發下來了任務,把人分成兩組,通過下地來獲得金錢獎勵,幫助六人完成這兩天在村子裡的初步積累。

沒有任何虛的,就是真的下地。

陸嘉禾正巧就在抽簽後和陳清月分開了。

而陸寧望著一望無際的田地,時刻不忘自己的作戰方針,他理了理袖子對陸嘉禾組的三人說:“不然我們比一比,今天哪組贏了,剩下的那組洗碗。”

“可以可以!”同屬資本主義陣營的夏老板笑著讚同:“有點競爭才更有動力一點。”

經過了一晚的適應,夏老板已經完美的適應了這裡,甚至看著這片田還有了些躍躍欲試。

剩下的幾人聞言也隻好應聲,有些新奇的開始了第一次下地的體驗。

陸寧看著身邊的後生一個個下去,狀似無意的走到陸嘉禾身邊說道:“可得加點油,你們年輕人的一組可彆輸給我們這個還有我一個老頭兒拖後腿的組。”

平淡又挑釁的口吻讓陸嘉禾瞬間忘記了昨晚想起陸寧往事時的一絲感慨。

她遙遙望著已經下去的陳清月目光一閃,想帶著她女朋友打敗她?想都不要想。

果然她和陸寧還是更適合相殺。

這麼想著,陸嘉禾操著口京片子慢悠悠的還擊:“您老可悠著點,彆閃了那把老腰,這兒去醫院還挺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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