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1 / 2)

“這陸嘉禾還算有情有義, 沒有真放棄您呢。”葛紫怡並沒有鬆開陳清月的頭發,她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宛如鬼魅。

陳清月對於葛紫怡的湊近感到一陣不適, 她保持麵色不變, 眸光顯得清淺而冷淡, “我勸你把我放了,一年牢和十年牢可不一樣。”

“嗬,一年還是十年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葛紫怡沒有猶豫的嗤笑出來。

陳清月看著她不知是憐憫還是同情,這個女人沒想過自立, 也從沒有反思過自己,一年和十年一樣?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差異——還有希望和絕望的差異, 可對於葛紫怡這樣沒想過努力一心隻想靠掛他人的女人來說,無論哪一樣都是對她致命的打擊,沒有哪位金主會喜歡進過牢一身騷的女人, 一年或十年都是對她自我價值的打擊,她的心態在陸嘉禾開發布會反擊的那一刻就已經崩了。

有的人是真的可笑, 自己做了惡就該擁有被反擊被打落的心理準備, 而葛紫怡顯然沒有,所以她接受不了失敗。

陳清月沒有再勸什麼, 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你會後悔的。”

葛紫怡愣了一瞬,陳清月剛剛的神態實在……和陸嘉禾太像了,明明身處下風卻冷漠又睥睨,像的讓她瞬間就控製不住的暴怒起來, 她冷笑一聲,“我有什麼後悔的?今天陸嘉禾隻要敢上來,我會讓她這輩子都難以忘記這一天, 我要折磨她,讓她痛苦一輩子,以此來祭奠我被她毀掉的這一生,反正我已經這樣了,多一個人下水我都是賺的!”

你永遠無法說服一個在夢裡的人。

陳清月深知這個道理也懶得費口舌和她說話,乾脆的垂下眸子看著地麵,心思飄向了快要上來的陸嘉禾,這種有些危險的時刻她其實更希望陸嘉禾不要衝動上前。

可葛紫怡卻將她的神態理解為挑釁,這更激發了她的怒火,她再次抓緊了陳清月的頭發,乾脆的將她的頭朝後頭的樹乾重重磕去。

“小陳總看不上我我理解,可如今你為魚肉我為刀俎,你最好不要再做出讓我不開心的表情。”葛紫怡看著陳清月麵露痛色心裡升起一股詭異的快感,眼見著雨又細細密密的下起來,她乾脆地踢開了陳清月頭頂的傘,趾高氣昂的說:“我看您也不需要我替您考慮什麼了,小陳總還是淋著吧。”

陳清月感受著後腦勺的一陣疼痛,忍不住閉上了眼。

周邊的風很大,閉眼之前隱隱重重的樹影搖晃著,明明還是白天,卻灰暗的不像話,壓的人無端感到一陣沉鬱。

雨水飄到她身上很快打濕了衣服,黏黏膩膩的貼在身上讓人格外難受。

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狼狽的時刻了。

狼狽的讓人心煩。

她不想讓陸嘉禾看到這麼狼狽的自己。

葛紫怡這個女人實在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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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過多久,陸嘉禾就和一個男人走了上來,也就是在她上來的那一瞬間,山上等候的人從四周壓迫性的將她圍了一整圈。

“陸嘉禾,你總算上來了。”葛紫怡站在中間笑道,她特意挑了一個中心的位置和陸嘉禾麵對麵,人多人少的差距讓她有種隱秘的快感,這次這麼多人站在她身後,她就不信陸嘉禾還能占上風。

陸嘉禾環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陳清月的蹤跡,她冷聲問:“陳清月呢?”

“彆急嘛。”葛紫怡朝後招了招手,一個男人拽著陳清月的胳膊把她挾持在了人群後,隻隱隱約約的露出陳清月的小半張臉。

蒼白、發絲淩亂而濕潤、臉側還有幾縷從腦後延伸而來的血跡。

陸嘉禾看著這樣的陳清月心裡一陣揪疼,怒火不住的湧上來,她抿了抿唇,眸光卻越發的冷靜而危險起來,裡頭的黑暗像是要與這一片合二為一。

“想救她嗎?”葛紫怡並沒有察覺陳清月出現那一瞬間陸嘉禾的神態變化,她得意的說:“你拿自己來換吧,要不我可以讓你親眼看看我怎麼折磨你的老板。”

然而下一瞬,陸嘉禾的身影就宛如一隻豹子般突然暴起一把撲倒了葛紫怡,並在葛紫怡的尖叫聲中帶著她打了個滾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動作乾脆利落,讓周圍眾人幾乎沒有反應的餘地。

陸嘉禾掐住她的脖子冷笑起來,“你敢動她?”

葛紫怡在陸嘉禾冷酷無情的眼神中有些害怕起來,她感受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開始用力,忍不住不敢置信的喊道:“你敢動我?你不想要陳清月的命了嗎!”

陸嘉禾掃視一眼周圍的一群人,大多是些染著黃毛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社會青年,此刻看著兩人也大多以一種懵逼的神態,她乾脆的把葛紫怡的腦袋狠狠向下磕。

“啊!”葛紫怡被磕的尖叫一聲,養尊處優的人突然遭遇這麼一擊,頓時疼的眼淚都冒了出來,她感受到一陣暈眩,有什麼液體從腦後流了出來。

“看傷痕,你就是這麼對妹妹的吧?”陸嘉禾麵無表情地再次掐住她的脖子:“老子捧在手心裡的人你敢動她?想死嗎?”

說罷,她把目光轉向四周因為她突然的動作而陷入僵持的一圈人,她對這群人中最像領頭人的人說道:“她出了多少雇你們,如果你們現在離開,我出兩倍。”

領頭人是個染黃毛的瘦子,這群人平常頂多威脅威脅孤寡老太收收弱勢群體的保護費,此時見了陸嘉禾一上來就這麼剛的反應不由得都有點心虛起來,聽了她的話也開始有了些心動。

從一個小混混到一群小混混的大哥,瘦子閱曆並不少,他剛剛在那一瞬間曾和陸嘉禾的眼睛對上過,那樣的眼神他見過,那絕對是不怕死的要命眼神,甚至讓他都有些膽寒,有這樣眼神的人都不是善茬子,需要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

可瘦子他們這一夥並不打算魚死網破,他們還打算乾完這一票就去把一百萬分了,每人拿十來萬娶媳婦蓋房子,再不濟也要過一段逍遙快樂的日子。

在氣勢上他們就落了下風。

瘦子在陸嘉禾話音落下後小眼睛轉了轉,過了一會才慢慢說,“小妹兒,我們做事是要講道義的。”他指了指陸嘉禾手下的葛紫怡,“既然這位小姐雇了我們,那我們就得做到底。”

陸嘉禾壓下心中的煩躁,冷聲說:“上來之前我已經報警了。”

瘦子一愣,隨即忍不住笑起來,他用看白癡的目光看向陸嘉禾,“你報警有什麼用?你的手機被我們關機了,關機點距離這裡十萬八千裡,警察也查不到我們這兒來啊,就算來了,我們也早轉移了。”

“我上來之前已經報警了,現在警察應該已經把這一塊的山都包圍了”,陸嘉禾說著把手伸進衣服裡,在她手上是一個小小的老式手機,屏幕正閃著橘色的光。

瘦子目光一凝,隨即忍不住一巴掌拍向那個把陸嘉禾帶上來的男人。

“你他媽眼睛長哪兒去了?搜身都搜不乾淨?”

在瘦子的怒吼中那個男人有些委屈的捂著臉,“我、我搜了啊,誰知道這個娘們還帶了一個手機啊,而且她身手這麼強我怎麼可能往她胸上搜?我想給她捆繩子都被她用擒拿手給打的手臂差點脫臼!”

陸嘉禾在上山前特意換了件寬鬆的衣服,就是為了遮蓋這一點凸出,而山上的人也確實如她所想,毫無經驗,就連搜身時也沒有想過她還帶了一部手機的可能,拿到她的手機之後就開始興高采烈的想著怎麼轉手賣出去再賺一筆,而在她因為繩子的問題教訓了搜身的人一頓之後就更想不到這一點了。

看著對麵開始有些慌張的神色,陸嘉禾再次開口,語氣淩厲:“現在你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幫葛紫怡,直到被警察抓去坐牢,十年以下五年以上,領頭的十年以上至無期徒刑,就算逃出去了也要東躲西藏一輩子,要麼接受我給你們的錢,立馬離開這裡,我可以既往不咎。”

瘦子剛剛就動搖的心徹底轉了方向,可他到底不傻,“你不是說警察都包圍了,我們怎麼離開?”

“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先躲一躲不就行了?這山上你們這麼熟悉,找個山洞躲一躲風頭不會做不到吧?”陸嘉禾說道:“我報警也隻說了葛紫怡綁架陳清月這件事,並沒有提到你們,這些行為我可以說成是她的個人行為。”

“那錢呢?你怎麼給我們?誰又知道你會不會轉手就把我們給賣了?”

陸嘉禾皺了皺眉,乾脆的從衣服裡掏出來一塊表丟給他們,“這是卡地亞的最新款,報價兩百五十萬整,夠不夠?就算你們去賣也起碼能賣兩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