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院(2 / 2)

說著,陸嘉禾又補了一句,“我會勸一勸他們,儘量想辦法讓他們參與的,如果實在不行還是希望導演諒解。”

導演顯然有點失望,但他也是個很懂局勢的人,本就是隨口一問,現在人還在手術室再深談這種話就顯得過分了,於是乾脆的點了點頭,“行,一切還是要以身體為主。”

“陸董和小陳總好些了我再來探望,這是一點心意還請收下。”

導演走的很快,王琦倒是留了下來陪陸嘉禾等陸寧出來,他見陸嘉禾虛弱的很,從導演留下的果籃裡拿了個蘋果削起來。

這幾天的事他都知道了,他實在沒想到陸嘉禾居然是陸寧的女兒。

“嘉禾啊”,王琦想起自己了解到的完整的陸嘉禾和陸寧的矛盾,再看看陸嘉禾現在的模樣,猶豫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你未來想怎麼樣啊?你還會和陸董犟下去嗎?”

陸嘉禾瞟他一眼,“你是站在經紀人的角度問我這件事還是站在朋友的角度?”

王琦愣了愣,“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嗎?”

“你要是在經紀人的角度,那我接下了的話肯定不符合你們剝削資本家的利益,我知道你一開始簽我是為了錢,為了不讓你難受我還是不說為好”,說著,她笑了起來,“你要是站在朋友的角度,那我接下來的話就是單純的聊天,對你無關痛癢。”

“我們是朋友吧……”王琦喃喃道,一開始他確實想拿陸嘉禾當搖錢樹,把她捧出來自己拿提成拿到爽,可越到後頭他越覺得陸嘉禾這樣的人永遠無法做被剝削的對象,他雖然是經紀人可是在陸嘉禾麵前卻無法有那種上下級的感覺,這和在顧意瀾麵前是完全不同的,陸嘉禾這樣桀驁不馴的人永遠不會臣服於誰,要麼她做你爸爸,要麼你和她做朋友,這個姑娘就是這麼霸道,甚至這些霸道都不必說出口身旁的人就能感受到,王琦在這將近半年來選擇了和陸嘉禾做朋友,如果不是她今天提起,他都快忘了自己還是她經紀人是她上級這一條了。

陸嘉禾站起了身,她打開了走廊的窗戶,讓清新的晨風吹進來,她的頭發已經有些結起泥塊了,風吹不動,反而顯得頭發特彆沉。

“陸寧這次的行為讓我挺感動的”,她輕聲說:“感動到讓我覺得應該可以給他一個機會重新做一個好父親。”

如果此時說不感動才是假的。

她也總算感受到了陸寧對她的擔憂,因為在看到戒指的一瞬間她也升起了這樣的擔憂。

陸寧這老男人年紀一大把了還私自下河塘遊泳,出事了怎麼辦?

在陸寧掉進泥流裡時,她突然升起的恐懼也不是假的。

雖然她不喜歡陸寧,可是她並不想失去這個唯一的親人。

他活著,就算兩兩不相往來,她都能覺得自己其實還是有家的。

坐在那個冷冰冰的公寓裡,透過落地窗遠遠望過去,萬家燈火裡終究還是有一家姓陸,讓她在失去一切後還有點歸屬。

陸寧被找到的那一瞬間,陸嘉禾突然覺得自己和陸寧的較勁兒挺沒意思的,攢著一股怨氣,傷人傷己,到頭來卻什麼都沒有,還不如趁著有機會多多奴役一下陸寧,讓他把曾經虧欠的一一補償。

及時止損這個詞不是沒有道理的,隻是大多人做不到,包括她,大多俗人做不到,就是扭著那一口氣想要鬥個你死我活,一定得經曆過大悲大喜才悟得其中真諦。

她很幸運,經曆大悲大喜後想通一切還來得及。

“所以你是什麼意思呢?”王琦好奇的問,他並不知道陸嘉禾的心理想法,聽著那句話隻覺得一派迷茫。

“我想”,陸嘉禾看著窗戶外縱橫交錯的樹枝,突然笑了起來,“這一年光輝少女解散後,我大概要往歌手的道路轉型吧。”

“那種有質量,每年甚至好幾年偶爾出幾張專輯開幾場演唱會的那種。”

她低著頭聲音輕起來,像是在喃喃自語。

“夢想不能丟,可我想空出更多的時間陪陪妹妹,順帶惹惹陸寧生氣。”

作者有話要說:  還在手術室的陸寧:最後一句話是不是有點問題?我是不是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