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倉兜坳驅鬼(9)(2 / 2)

駱美寧委屈頷首,“還在呢。”

伊三水揣度:“想是有哪方孤魂執念難消,走罷,得再爬一陣。”

山坡碎葉、爛木間冒出不少蕈類,駱美寧隻稍於李樹邊歇了會兒腳,便瞧著那生著白斑的豔紅菇傘化作一張熟悉的鬼麵——祖師觀內的鬼仙。

他撫著白須唱道,“善惡有報終有時。”

駱美寧如今都被鬼嬰騎了肩膀,亦不畏懼,她伸出兩指掐了紅菇傘柄,硬將它從樹縫裡拽了出來。

祖師鬼臉‘騰’地不見。

已往前行出幾步的伊三水回頭瞧她,見駱美寧拽著隻毒菇,高喝道,“扔了!”

駱美寧嚇得將菇往山下一甩,勾著脖子仰視立於高處的伊三水,“怎麼?”

“有毒......若你不想似琰三兒那般昏死,這山坡上的東西,都莫隨意瞎碰。”

琰三兒昨夜恍惚暈倒的模樣倒不是假裝,亦不似被芽兒假扮的鬼女嚇到,像是芽兒往手中塗抹了什麼致昏迷的藥物,令他倒在牆角無力反抗。

駱美寧感歎伊三水見識廣博,興衝衝追上兩步,心間愈發可惜:這般女子,怎能便宜了黃假道那廝?

邁過一片鬆柏林,又遇道荊棘攔路。而泥路上的足印也逐漸淺淡,在荊棘叢中沒了蹤跡。

伊三水本欲就此劈開條道,駱美寧卻道,“三水姐姐,我們繞著荊棘叢且行一圈,瞧瞧有無漏處。”

駱美寧肩上鬼嬰早於瞧見荊棘叢時便緊攥了她的鬢間碎發,扯著往西邊走。

李子樹下到底埋的是鬼嬰屍身,靈體與肉身總有感應,倒不如隨它去了。

伊三水駐足凝視駱美寧神情,半晌,他攀上一圓石,道:“十丈外約有條小道,荊棘叢另一側似有人跡,近了。”

鬼嬰亦能聽懂,他聽伊三水如此說道,越發激憤,兩隻小手揮舞著,撥亂了駱美寧一頭發髻。

“腳下快些。”伊三水較駱美寧更急,他口中催促,邁步不止。

駱美寧與伊三水身後,隻欲一把扯住鬼嬰雙手,卻捏了個空——這鬼嬰能碰到她,她卻摸不了鬼嬰。

隻不過,她向來隻能目視鬼物,倒也不奇怪。

行多步,果真似伊三水所言那般,數十丈外,荊棘叢被籬笆隔開條小道,自小道往內瞧看:一株李樹枝丫上掛了條白綾,隨風飛舞。

芽兒麵容於日光下不如昨夜淒厲,肌膚少些蒼白,卻多有蠟黃之色。

她赤足於草麵上朝白綾處跳躍,數十下後,終以指勾了白綾尾巴,展開了便要往脖頸處放。

鬼嬰兩隻眼瞳終聚齊了往芽兒處瞧去,他揮舞著小手將駱美寧鬢發猛地一扯,看她‘嘶’地喚出聲兒來。

伊三水比駱美寧早踏出荊棘叢兩步,聽聞駱美寧哀叫,他忙回首探看,似全無救助李樹下芽兒之意。

駱美寧齜牙咧嘴道,“那物抓我呢,該是芽兒孩子吧,我們得將她救下才是。”

伊三水不顧芽兒,他斂起雙目,神色淩厲,仿若在對鬼嬰開口,“你這家夥,倒不知現下是有求於人?”

鬼嬰被他瞧得愣住,他騰出一隻眼來看伊三水,抓著駱美寧鬢發的小手也忘動作。

駱美寧佯裝不懂,她奇道:“姐姐果真好手段,怎能與鬼怪說話?”

忽而‘咚’的一聲,便是攀上白綾的芽兒落地。

原來那細枝李樹壓根載不住芽兒身體,她雖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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