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在下有意阻攔,昨日分彆時聽仙姑有言在先...因二位南下、君某北上而分道,如今君某恰逢遠親赩熾行船至此,更改行程,算是與二位同路。”
君莫言笑得和煦,又是作揖行禮一番,似是真有滿腔感激之意:“二位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便讓君某送二位一程罷。”
駱美寧蹙眉,‘畫舫主’分明是那喚作赩熾的姑娘,哪裡輪得到君莫言擅做決定?
伊三水亦緘默不語,他折腕擒住了駱美寧的小臂,兩人靠得更緊了。
船板‘咿呀’聲作響,由遠及近。
‘官大人’一手撩開門簾,踏步入了畫舫,見一屋人聚,顯然有幾分詫異。
赩熾忙上前去迎了他入內,討巧地露出笑來,“岑大人快快請,方才招待新客,倒是怠慢了您。”
“不知這位大人是......”
這岑大人理了理衣襟,他見伊三水有些麵熟,又瞧他氣勢不凡,通身挺拔板正,麵龐俊逸,全當是畫舫之主又招來了什麼為官的貴客,亦朝二人恭敬見禮。
駱美寧瞧得額頭發汗,不曉得岑大人品位如何,可到底是個官兒;
她不清楚伊三水具體底細,但怎麼著也不覺得三水姐姐能身負什麼要職。
如此一攔,難道真要同這一夥人南下?
駱美寧剜了君莫言一眼,隻盼著他能說些正經話,卻又怕這書生在‘官兒’麵前壓根說不上話。
當真尷尬。
不想,君莫言朗笑一聲,又招著岑大人向自個兒靠近,“這二位可是君某的救命恩人,為報恩情,故邀他倆上船一敘。”
“原來如此。”岑大人頷首,他捋捋麵上美髯,朝赩熾道:“天光已漸滅,可該開晚宴?”
“當然,取琵琶來。”
赩熾粲然一笑,吩咐下去,叫人擺出矮桌蒲團,便要開宴。
君莫言與岑大人二位捧場不儘,誇了赩熾兩句,相互請著下坐。
瞥見伊三水抿著唇,駱美寧頂了頂他的胳膊肘,於他身側輕聲道,“走罷。”
伊三水還真聽了她的意見,冷聲道出一句,“情誼已心領,這便告辭了。”
“誒?等等——”出聲之人乃端了琵琶坐上高凳的赩熾,她探出纖纖素手,以指撥弄了三兩下琴弦,笑道,“當真要走?”
君莫言應和著,“走什麼,我們同路,就讓這船送二位南下吧。”
說著,他一手掀開船窗,隻見外黑黢黢一片,唯有零星幾點燭火閃爍。
或許是畫舫的燈火太過亮堂,襯得外間愈發昏沉,擠成一堆的人群難辨,岸上斜插的長篙似有若無。
“他們今夜約莫不會開船了,既然二位著急南下,為何不同我們一路?”
話音未落,隻見畫舫前被照地瑩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