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鬼上身(6)(2 / 2)

駱美寧愈尋思愈糟心,她草草洗漱一番,便開始整理昨夜用腳脖子攜入廂內的行李。

揣了小鏡、負著木劍,將要緊的符篆香灰以油紙緊緊裹藏完好,做足了逢難棄船跳水的準備,才推門外出。

不過,方才同她說好‘去去便回’的伊三水不見了蹤影。

倒是君莫言還在,他斜倚於船柱處,濃眉緊蹙,麵色古怪。

廂房紙門隨人手朝兩邊推開,咿呀呀作響,他循聲而望,一雙眸上上下下將駱美寧打量了個遍。

駱美寧還當自己是哪裡打扮不妥,忙垂首瞧看,又緊了緊係著桃木劍的細繩,喚道,“小郎君?”

君莫言回神,朝她微微頷首。

駱美寧同他無甚話可說,許是該問的已與伊三水言明了,君莫言亦緘默不語。

二人半晌相對無言,唯見君莫言那張麵上神情一變再變。

側頭回避了目光,江麵無風,船舫順水南下,水流不急,兩岸青山夾綠水,林間密樹由風動,不知行至何處。

她兩步靠近船舷朝舫舟左右探看,仍未見伊三水身影。

不太妙。

駱美寧忙向君莫言問:“三——”

不料他亦啟唇道:“你——”

兩字相撞,君莫言不禁唇角微勾,“仙姑何事?”

駱美寧焦急,無心禮讓,便道,“不知三水姐姐往哪方去了?”

君莫言輕咳兩聲,抬手掩了半邊麵,琢磨半晌,輕聲支吾:“出恭...她既令您在此等候,想必不會太久。”

聞罷此言,駱美寧高懸的心入了腹。

經熏香浸染過的腦門被廂外江風一吹,人也徹底清醒過來。

“小郎君昨夜可否安眠?”她忽道。

君莫言口邊還揣著方才不曾出口的話兒,經駱美寧這般一問,隻是怔怔頷首。

駱美寧攏了攏眉頭,她似不信,仰著下巴端詳他,“可是夢魘了?”

方才他背光而立,自己則於廂房內裡,瞧不太真切;此刻她在舷側,恰逢他麵目迎光,日頭正盛。

她雖是個假道姑,但到底在祖師觀習得不少粗淺入門之物——君莫言昨夜舫間遭了赩熾擺弄,如今麵上還殘存著些許清淺的鬼氣,令他五官棱角瞧上去似隔著層晨霧般模糊。

晨霧內:雙眼下臥著片青,二唇內透著些白。

這症狀,雅稱夢魘,俗稱鬼壓床,入了行的便稱其為鬼入夢。

駱美寧愈發確信,他已被舫中鬼怪盯上。

倒是君莫言自己不太當回事兒,他連讚了兩句仙姑能耐,神機妙算,也不求解脫之法,隻絮絮叨叨地將緣由歸至前日山中虎怪與倀鬼葵葵身上。

“自小時起不曾遭遇這類驚險,想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勞仙姑多慮了。”

正主不急,駱美寧亦無打草驚蛇的道理,她隻道,“山中著實凶險,小郎君近日多喚二狗替你守夜才是,過了那大虎的頭七才可放鬆。”

“仙姑說的是。”

話音剛落,船舫前端便悠悠傳來鐘鼓聲,有人吆喝舫內男女侍從:午膳哩。

君莫言本循聲行了兩步,卻又及時調轉回首,蹙著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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