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不答。
垂首凝視半晌,遂將人帶入懷中,他輕拍著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隻是夢罷了,已經醒了,還回想什麼呢?”
駱美寧這才緩緩擺了擺頭,她側首靠在伊三水的肩上,“沒,沒夢什麼。”
“許是娘親的安神香中放了料,”伊三水摟著她,“平日裡思慮過重,便可能夢到些類似的,近日確是受累了。”
“嗯。”駱美寧甜甜地應了聲。
伊三水擱在她後背的手更輕柔了,“辛苦你,我們多歇幾天好不好?”
幾乎是誘哄的口氣,駱美寧回過神來,一時彆扭得不行。
再回憶起昨夜的吻,下意識如驚弓之鳥般將人推開。
她往床榻裡縮了縮,轉念,又嫌自己軟弱無能。
“歇什麼?”駱美寧梗著脖子問。
“在客棧裡多休息幾天。”伊三水也不怪她莽撞,露出道淺笑,未上過妝的唇異常紅潤,“我爹娘很好說話,你們可以多聊聊。”
聊什麼?
駱美寧嗖地起身,套上大褂,趿著鞋就要往外走。
伊三水忙扯住她的闊袖,“披頭散發的,還未醒不成?”
聽此言,她胡亂從包袱裡摸了支木簪挽發,又見‘她’走近了,正彎腰幫自己撫平大褂上的褶皺。
怪極了。
忍一時越想越氣,這不明不白的,算什麼?
“姐姐!”
“嗯?”伊三水伸出食指,溫潤的指腹往她唇上點了點,“小聲些,有客人睡覺呢。”
是了,日出之際便是鬼怪入眠之時,那‘女門鬼’也同自己囑咐過。
駱美寧壓低嗓音,“駱荀師兄和他相好的就這麼走了,你娘親真認識她?”
伊三水頷首,答得輕巧。
又問,“洗漱麼,想吃點什麼?”
駱美寧動了動唇,她怕藕斷絲連更引人痛心,便欲同伊三水告彆:“我得——”
而視線越過‘她’身側,又見那隻萬分眼熟的黑羽遊隼自窗縫飛入廂內。
通身漆黑的遊隼落於廂中方桌的桌沿上,挺著脖子。
這會兒,近得能辨認它身上羽毛的根數。
那喙上的金邊與真金顏色一般無二,更像是人為繪製......而這家夥的腳上,係著封疊了又疊的信件。
駱美寧眼睜睜看著伊三水從黑羽遊隼的利爪處解了繩,取下信來。
‘她’似乎沒有半點兒避諱自己的意思,大咧咧在她身旁展開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半晌,‘她’將信燒毀,又笑著瞧向自己:“怎麼一直盯著它,想不想摸摸?”
駱美寧微微抿唇,麵色似有不愉。
伊三水當她害怕,又笑:“它不啄人,隻是看上去可怕。”
說著,湊近兩步摸出條肉乾放在她的手心,“喂喂看?”
駱美寧擺著古怪的麵色,捏著肉乾遞到黑羽遊隼的喙邊。
她盯著它銳利的爪子,突然發問,“這鳥認路嗎?”
“認,訓了很久呢。”
“能送信?能送多遠?”
“大概兩京至始安,再遠些就不太行了。”伊三水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想什麼呢?”
“我不太理解。”駱美寧板起臉來。
“嗯?”
黑羽遊隼長頸一伸一縮,張開金邊長喙吞下了肉條,發出聲唳叫。
駱美寧擦了擦手指,扭頭直視伊三水:“既然姐姐養了隻能送信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