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美寧推不掉,隻得回道,“那錦素亦不可再喚我道長。”她指了指自己一身常服,“叫我一句美寧便可。”
尹錦素暗忖:誰敢?逾時便非一個輩分,現今叫了,來時如何相見?
她笑,“哪能,莫把您叫俗了。”
原是個頂熱情的小姑娘,多好,心結一解,半點兒牛角尖都不鑽了。
駱美寧也不刻意搜腸刮肚想著話來說,便隨口問道,“也不知是什麼時辰。”
“哦。”尹錦素捏了一隻拳往手心一錘,“道長可是躺地餓了?申時近半,您算是餓了一天了吧?”
小腹仍墜脹著,倒是不覺有什麼饑餓之感,隻是嘴中少了些許甜,饞得慌。
冷不丁地便憶及昨日食肆案上擺放的果脯、糕點,又不好意思多問,隻得轉言道,“你們呢?可用了午膳?行路時不甚方便吧?”
隻見,尹錦素那隻垂墜於另一側的手緊了鬆、鬆了複又攥緊,掐得手心之內儘是月牙兒彎。
她勾了勾唇角,露出個苦笑,“也還行吧。”
“何意?”駱美寧皺著眉。
尹錦素連連擺首,她抿唇半晌,終道出‘實情’,“晌午時分倒是停了步,引著馬兒都去喝水、整頓,他們那幾位大人便聚在一齊用飯...商量......商量些我不大懂的。”
“啊?”駱美寧朝尹錦素湊地近些,她奇道,“便是不在一路,你可用了什麼?無人來問?”
尹錦素掩起大半張麵容,僅僅露出雙似憂似惱的眸來,“不哄道長,已用了飯。”
言罷,又仿佛大夢初醒,抽出輿車邊的暗格,將其中的油布包遞給她,“您也吃點兒吧,總比餓肚子好。”
駱美寧瞧著尹錦素遞來的包裹,更覺離奇——開是開過,但著油布包,分明是昨日在食肆裡外帶來的。
拆開來一看,其中隻有兩塊整的雲片酥,與稀稀拉拉的一點兒果脯。
尹錦素又道,“他們,好歹留了些。”
嗯?他們?
君莫言同那岑姓官員竟這般嗜甜?糕點暫且不言,糖漬果脯,配著清茶一道,也難吞下幾顆,個個都喝了什麼苦藥呢?
駱美寧見尹錦素抽抽噎噎似想哭的模樣,心道她還是個孩子,忙拍拍她後背,“可是餓了?”
尹錦素擺頭,“錦素飽著呢,隻覺得他們對道長不甚好......晌午時,在輿車內聽他幾人說道,均言感激您的救命之恩...到底隻是嘴上說說罷了。”
她將油布包往駱美寧懷裡推了推,又摸出一塊上好的白麵乾糧、一瓷瓶蜜,笑眯眯地遞給她,“給道長留的,可香了。”
雖說不餓,但饞蟲起了。
腹中嗜甜,一股子莫名感抓撓著食道。
駱美寧終是向自己妥協,卻將東西同尹錦素一齊對半分了,就連油紙也撕了一半。
掀開布簾,她探頭往外眺望。
少頃,抽身回來,“錦素也用點兒,我瞧下一城甚遠,夜裡不曉得何時能至,好歹墊墊腸胃。”
尹錦素卻說什麼也不受。
駱美寧隻得將油紙包擱在她手上,以這時候的‘行話’勸她,“你是否正待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