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寬沒把話說死,但也沒留太多的餘地,總之他是不想跟眼前這位有什麼瓜葛,他走的不是江湖路。
更不想跟這個,企圖海外建國的人,有什麼聯係,本來自己的身份就敏感,不想讓他人詬病而已。
但他的話也讓虯髯客很不舒服,畢竟,這人要是平時霸道慣了,偶爾聽到逆耳之言,難免會心理上接受不了。
但一旁的紅拂女卻給打了圓場,說道:“大哥,寬兒的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他是王爵身份,以後是要開府之藩的,在武功上過得去就可以了,更何況,以後哪有他去闖蕩江湖的時候啊?
他的夙願,僅僅是能上次戰場就足夠了,以他現在的武功,卻是綽綽有餘了,難道當今陛下,還真的會舍得自己的兒子,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不成嗎?
最多就是觀望一二而已,我這做師伯的,也就是讓他能夠強身健體,要不也不會用那師門不傳的築基藥物,來給我加強功力了。
也是這孩子自己能吃苦,夠努力,如果換做那嬌生慣養的皇子,早就不練這什麼武功了。
天天吟詩作賦,出入勾欄酒肆,外出打獵縱馬,哪一樣不比這苦練武功,來的痛快啊?你說是也不是?”
這話經過紅拂女從中調和,也就讓這虯髯客釋然了,其實他的想法,也是能通過這李寬,看看能否接觸到那李世民。
至於徒弟這一說,也許就是個托詞,他的梟雄本性,也許時而還是比這江湖俠客的身份更加重些。
但剛才紅拂女一邊說和,也一邊思索,她剛開始也想李寬能拜入虯髯客的門下,但仔細一想,還是快速打消了這個念頭。
剛才她想讓虯髯客收下李寬的衝動行為,這會兒也儘量往回拉,因為李寬的身份,確實不適合跟江湖人士結交,一旦不得當,那會給李寬帶來的,將會是很嚴重的後果。
她是有誥命在身的人,可虯髯客是什麼身份呢?反賊談不上,但反正不服李唐管的人。
外藩也不是,因為他根本就沒內附的心思,自成一國,紅拂女都不相信虯髯客有這個實力,也就是小打小鬨而已。
朝廷不去管你,你隨便折騰,如果一旦把你列為打擊對象的話,以李唐帝國的實力,隨時把你碾成齏粉,也不為過。
還是把李寬收在自己的羽翼下吧,這就是女人感性中的理性,能比男人更加細心,差點弄成兩難的境地,現如今也讓她消磨在無形中,希望能讓雙方不去過多的想這件事。
但紅拂女仔細一想,他開始驚訝這李寬的反應,也許在旁人看來,這是個半大孩子不太懂事。
但如果從他的話語中,去細細品味的話,這就顯得一份與其年齡不對等的成熟。
紅拂女也心中一歎,這皇宮裡真是培養人,半年前一個武癡一樣的孩子,現如今也開始玩心眼兒了,論計謀了。
其實紅拂女也是誤會了李寬,他的想法是多樣而多變的,武功真的隻是他的喜好之一,相比其他,武功就顯得比較平淡了。
比如親情和兄弟情,李寬真的不敢去想象,一旦他與這海外建國的虯髯客,有了師徒之名後,再結交一群江湖人士的話
那在很多人眼裡,這個即將開府之藩的皇子的目的,真的就是戰場上玩一圈兒?他真的會去做他的紈絝嗎?
萬一被有心之人,看做是威脅東宮,那即使李世民不去過多想,那李承乾呢?
如果很多皇子效仿的話,那奪嫡大戰一旦爆發,那李寬不就成為了千古罪人了嗎?
李寬的腦海中,不斷的想著李承乾摟著他的肩膀,和那李恪那真心無拘束的笑容,再回憶李泰的“橘貓臉”的手感。
李寬真的感覺,這一切比什麼名師教的武功,要來的更加真實,這一刻,武癡的矛盾體,可能更加偏向骨肉親情吧。
頃刻,李靖回到了這內堂,聽著眼前的“風塵三俠”回憶過去,青蔥崢嶸歲月,花樣年華原聲再現,李寬也感覺那快意恩仇的江湖路,似乎也就是成年人的童話而已。
看著沒自己什麼事,李寬就向李靖夫婦告辭,並且,很禮貌的向虯髯客說再見,也許在李寬心目中,應該與之切磋一下的。
但經過剛才那一幕,他感覺“什麼天下第一,什麼王圖霸業”在趙王李寬麵前,都不重要了,留個小小的遺憾,其實沒什麼,真的沒什麼的。
李寬領著燕無雙,從李靖府上出來
,二人飛身上馬,本想回皇宮的,但李寬今天有點為自己武功大成的事情,高興過頭了。
於是他就對燕無雙說道:“無雙,我們不回皇宮了,我們去見見我師父孫真人吧,我有很長時間,沒見到他老人家了,很是想念啊,怎麼樣我們去看看?”
主子詢問侍衛?燕無雙也感覺,這李寬跟彆人太不同了,但尊師重道本就是好事。
燕無雙轉了轉眼珠說道:“殿下想去,屬下自然陪著,一會看到什麼好吃食,給殿下那貪嘴的藥童師弟帶點吧。”
李寬一聽,哈哈大笑,說道:“這個主意不錯,我們走吧。”說完,二人直奔孫思邈的藥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