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麗質也覺得自己二哥,定是中意那裴家女子。
她晃著小腦袋高興的說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閨中密友,我選的人會差嗎?嗬嗬。”
看著李麗質的笑容,李寬也放心許多。
而這時候,李玲卻對長孫皇後說道:“母後,玲兒吃飽了。”
說著,她就匆忙的從長孫皇後的桌案邊起身,跑到了李寬的桌案旁。
李寬向她招手,說道:“高陽妹妹來二哥這裡,二哥抱你再吃一點。”
而李玲卻嘟著嘴說道:“母後教過玲兒,男女授受不親,二哥是男子,玲兒要皇姐抱。”
說著,她扭蹭到了李麗質的懷裡,可她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笑了。
李寬伸手將李玲嘴邊的飯粒摘掉,之後笑著說道:“你才多大啊?就來說這‘男女授受不親’了啊?
人小鬼大,行,讓你長樂姐姐抱你吧,二哥再給你弄點吃食?剛才你也吃得太過匆忙了吧?”
沒等李玲回答,長孫皇後嗬嗬笑道:“她呀,平日裡喂個飯,總是吃得很慢。
今日倒是快,不過還真沒吃下什麼,想來她是想跟寬兒你,還有麗質親近親近。”
而李麗質抱著李玲,不斷的摸著她的頭,還給她喂了點水,笑道:“高陽平日裡也沒個玩伴。
臨川好學,高陽厭學,雖然,總是吵鬨要去找我們玩,但到了我們進學的地方,又開始無聊起來。
這不,最近總是看到她在九弟身邊徘徊,估計是等九弟大了,她好帶著九弟玩呢。”
而長孫皇後卻歎氣道:“宮中規矩,都把孩子的天性,磨滅了許多啊。
尋常百姓家的孩子,都是瘋鬨的年紀,哪家的女孩兒,還要學那麼多啊。
你們父皇也是希望,我李唐皇族,能被世家門閥勳貴們所重視啊。”
李寬也歎氣道:“是啊,這江山要穩固,就必須要我李唐皇族更加優秀才行。
不過,母後您也不必擔心,武力方麵的震懾就在眼前了,之後的文治,想必父皇定會心中有答案的。”
之後,甘露殿內又重新洋溢起了笑聲,李寬的話,也讓在場的人都有了希望。
與此同時,趙國公長孫無忌府上,長孫衝匆匆忙忙的來到長孫無忌的書房,進入後,將門關好,然後躬身施禮道:“父親,孩兒回來了。”
長孫無忌笑道:“衝兒回來了,為父也是剛剛從宮中回來,這隴右之行,可有什麼收獲啊?”
長孫衝略顯激動的說道:“父親,這小規模的對戰演練確實精彩。
尤其是,第二場的騎步兵協同作戰,真是峰回路轉啊。
剛開始時,我們都以為我方一定會輸掉的,您是沒看到那陌刀營的氣勢,還有府兵騎兵精銳的裝備。
但剛開場不久,那火麒麟衛與那臨時編湊的三百人馬,就配合的很是嫻熟。
一輪下來,就完全壓製住了府兵騎兵和陌刀營的攻勢。
而且,連衛公李靖,也不得不承認,李寬表弟的手下確實有能人啊。
那幾位統領和家將都是好手,以前去叔爺家中,怎麼沒看到這幾位呢?孩兒真是奇怪。”
長孫無忌半目微閉,聽著長孫衝的回答,之後猛的張開眼,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那火麒麟衛的統領,和寬兒的四家將很是厲害?就沒其他的嗎?”
長孫衝不斷的點頭,之後說道:“不光是他們,就是李寬表弟手下的侍衛們,對那戰術的領悟,也是非常人可比的,看來其中還是有什麼訣竅。
不過,孩兒思來想去,也覺得,這估計是與李寬表弟的那個戰術戰略計劃有關。
這麼說來,孩兒越發覺得就是這個原因。
就說那侯成吧,平日裡也不怎麼合群,悶葫蘆一個。
現在他就跟程處默一起,留守大營呢,而且,他是看過李寬表弟的戰術戰略計劃的,李寬表弟也答應出征帶上他。
這樣他就和程處默一起,跟隨表弟出征了。”
長孫無忌猛的起身,不斷的在書房內踱步,之後站定,指著長孫衝,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那侯成也要跟寬兒出征?
那程知節用了手段,把那程處默,硬塞到寬兒的出征行列裡,這為父是知道的。
他也曾經問詢過為父的意見。可這侯君集也這樣運作了嗎?
目前他人並不在長安啊,從時間上講,他能提前授意他的兒子,去求那寬兒答應?”
長孫衝一臉蒙蒙的說道:“父親,不是這樣的,程處默的事,孩兒不知道內情。
但那侯成,是求孩兒給他牽線搭橋來著,孩兒把他領到李寬表弟麵前,之後也是以兄弟相稱,才得以這個機會的。”
長孫無忌一拍腦門,之後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隻茶杯,用力的扔在地上,隻見那茶杯被摔得粉碎。
然後,長孫無忌怒指長孫衝,喊道:“衝兒,你糊塗啊,你怎麼會給那侯成牽線搭橋呢?
哎呀呀,為父平日裡,是怎麼跟你說的,這事兒讓你辦的,氣煞我也。
那侯君集是武將當中的另類,沒看武將們都不待見他嗎?
他平日裡,也就跟張亮劉弘基等人來往,而且,那幾個人也不跟他一條心,防賊一樣的防著他呢。
文臣當中,就更是沒人跟他來往,怎麼你就跟那侯成,來往這麼密切呢?
你們小輩人之間的來往,為父本不應該乾涉的。
但這出征是大事啊,如若讓那侯成得了機會,那侯君集定會在陛下跟前,豎起一個新的武將陣營,這就打破了原來的平衡啊。
你與為父說個明白,那侯成許了你什麼好處啊?讓你如此費心的為他奔走啊?”
長孫衝一臉委屈,著急的說道:“父親,想必您誤會孩兒了,那侯成並沒許給孩兒什麼好處。
孩兒隻是想那程處默,都能加入李寬表弟的出征行列。
那侯成平日裡,跟孩兒等人玩得不錯,所以,孩兒就順理成章的答應下來了啊。”
長孫無忌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啞然失笑,之後,他不斷的搖頭說道:“那程處默和侯成能是一回事嗎?
你怎麼做事這麼欠考慮啊?就是那程知節和侯君集也不是一回事啊!
程知節能與我們長孫家來往密切,且有各家勳貴之間的利益連帶。
但那侯君集可不一樣,那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家夥。
你這一個推舉,那其他勳貴會以為我長孫家與那侯君集有什麼交易。
私相授受,這道理你不懂?以後,你讓為父怎麼去平衡這勳貴之間的利益啊?
這事兒讓陛下得知,讓為父如何去交代啊?
況且,陛下已經下旨,給了那三百人馬番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這是將各家勳貴的利益捆綁在太子身上,南方有太子去探路。
北方有寬兒去布局,本就是平衡皇子之間的地位。
可這侯成一參與進來,那北方布局,就會有侯君集在背後參雜的影子。
你知道這讓朝堂之上,會怎麼想?不行,必須要扭轉過來,南方探路,你得跟太子一起去。
否則,真要把我長孫家與那侯君集,聯係到一起就麻煩了。”
長孫衝不明就裡的小心問道:“父親是說儲位的事嗎?
難道我長孫家要站隊嗎?太子地位很穩固吧?”
長孫無忌長出一口氣,歎氣說道:“儲位?你想的倒是長遠,我長孫家還需要站隊嗎?
你姑姑是皇後,難道陛下還能異儲不成嗎?”
長孫衝繼續犯糊塗的問道:“父親是說,要遏製李寬表弟的發展勢頭?”
長孫無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呀,還是欠火候,你去看看那寬兒的四個家將,姓什麼吧。
遏製?何來遏製啊?怎麼遏製?難道你看出寬兒有那個野心嗎?他和太子要好,難道你不知道嗎?”
長孫衝小聲嘀咕道:“父親就是要平衡,孩兒明白了。”
長孫無忌苦笑道:“那隻是表麵的,深遠的你好好去體會吧。
記住,以後你小輩中再有什麼異動,先告訴為父,彆擅自做主。
唉,希望陛下能明白吧。哼哼,侯君集,且看看你的好兒子有多少斤兩吧。”